想起剛剛得到的那個消息,敬渝手心裡難得地起了點汗,不知為何,推著他早些去見舒純熙。
水晶礦爆炸這種事,不像是祝文兵的猝死可以先壓下去,今天下午的社會報導就會鋪天蓋地,她有可能已經看到了,敬渝知道她是會關注新聞的。
想到這,呼吸不免一滯,換了身休閒服的男人出了臥室門,問了灑掃的人太太在哪裡,有人給他指了指書房。
這段時間,舒純熙是會在他的書房裡讀書的。
他心下稍安,但腳步加快,連忙去了書房。
打開門,還穿著睡衣的女人就坐在他書桌的椅子上面,桌子左右兩邊的抽屜被打開來敞著,舒純熙低著頭,正在翻他每天會寫的工作筆記。
那並非他的日記,只是他重要的所思所想都會記錄在上面,說是極其重要的隱私也不為過,幾乎每個季度就會用完一個筆記本。
男人走過去,看著舒純熙恍若未聞地繼續翻著頁。
她在這本子上看到了一份增增改改的名單,跟上次父親告訴她、讓她去見的那些人幾乎重合,涵蓋了那些人,卻又擴展得更多。
看前後日期推算,最終版應該是在敬亭的葬禮之後,她親自見過那些人之後才敲定下來的。
女人的一手捏著頁,另一隻手撐在椅子上,手心裡正起著涼汗,心下不禁噗笑一聲,原來他那麼早就自己寫出來這份名單了。
看來她給他的那個優盤,實在是沒什麼用武之地。
可又是為什麼,在她把東西給他之後,支寧方就突然死了?
宗正那時候的話敲在她心上,趕不走。
眼見女人面露痛苦隱忍的神情,敬渝克制著呼出一口氣,也不想去計較她不經同意就翻自己的這些東西,走到她身邊半蹲下去,將一隻手覆在她支撐在椅子上的那隻手。
儘管很不想承認,但打開房門,看見她自己上手在翻找自己書房裡所有的文件時,他的心就已經沉下來了。
一路上他那種無所依託的虛浮感,也終於在此刻有了明確的答案。
敬渝仰著頭,望著還執著地往後翻頁、一目十行的女人,打斷了她對挑揀自己想要的信息的那種不耐情緒,靜靜地說:
「支寧方死了。不是我做的。」
女人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底下的那隻手想收回來,卻被他抓握住,然後他又咬緊牙關,鄭重嚴肅地說:
「真的跟我沒關係,你相信我。」
那隻掙扎的手停了,連帶著翻頁的動作也不再明顯,舒純熙偏過頭來看半跪在自己左手邊的男人,有點無神的目光輕掃而過,忽然淡淡地說:
「我相不相信你,又如何呢?重要麼……我其實沒有別的選擇了,不是嗎。」
她為魚肉,人為刀俎,所有的一切,全憑他的心意不是麼。
舒純熙甚至覺得,敬渝有可能說得出「舒家雖然沒了,但你是我的妻子,我還是會好好對待你」的這種話。
就算他真的這樣的話,她又拿他有什麼辦法呢?
男人靜默了,從他進來到現在,舒純熙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就已經表明了她真正的態度。
他甚至寧願她像前段時間那樣說那些古怪的話,也好過如今這種帶著無望的認命的平淡感。
「你是不是……從來就沒真正相信過我?」
不相信他是真心替她給舒家翻案的,不相信他會為他們做到這個地步,不相信舒家的事真的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還想要怎樣呢?」
舒純熙歪了歪腦袋,很認真地說:
「能給你的,我都給你了。你要我愛你麼,我盡力在愛了,除了我這具身體,我還有什麼沒有如你所願的?我已經給了你全部了。」
她眨了眨眼,心中一陣疲憊裹挾著劇烈跳動著的心跳,讓她如同置身於冰雪兩重天裡面。
曾經那個人也是這樣的,她明明已經給了她能夠給出的全部了,但他要的卻好像還是沒能得到滿足,好像還是不夠。
可她真的已經用盡全部的力氣了。
女人閉上了雙眼,張開嘴唇吞吐著急促起來的呼吸,眉心緊蹙。
她現在甚至都開始相信宗正那時候給自己的暗示了。
或許舒家的覆滅,根本就是敬渝的意思,是他的謀劃,或者有他的推波助瀾。<="<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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