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連行李都帶來了。」她的笑聲悅耳動聽,「你們男人,還真是下賤。」
是啊,我如此下賤。
「因為我想時時刻刻侍奉在您身邊。」我逼自己扯起唇角,露出乖順討好的笑容,「從這一刻起,您可以隨時向我下達指令,我一定竭盡全力,滿足您的全部需求。」
窮人的朋友也會是窮人。我認識的人中,有在夜店工作的,有被富婆養的,想擁有,就要先付出。
我天真地以為,自己比那些朋友們要幸運多了。
至少,我選擇的這個金主,不是肥禿老總,也不是中年富婆,而是一位年輕漂亮的千金大小姐。
一個只比我大五歲的姑娘,就算再驕縱又能有多出格呢?
無非是發發火,罵罵人。
就沖她當年曾在河邊救過我,足以證明,丘姰這個人,底色一定是悲憫善良的。或許,在了解我的處境後,她會主動施以援手。
我抱著這份篤定,義無反顧地,臣服在她腳下。
丘姰倦懶的眸子裡終於多了一絲興致,問:「你,乾淨嗎?」
「乾淨的。」我急忙回答,「從出生到現在,我沒談過戀愛,沒牽過手,沒接過吻,沒喜歡過任何除您之外的人。
我的身體和心靈全都乾乾淨淨,無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我都只屬於您一個人。」
演技真好啊,檀輕。
裝得好像我真的有多喜歡她似的。
假如丘姰只是個坐在路邊的、可憐無助的漂亮姑娘,我可能會在她面前緊張,謹慎,顧及形象。然後,小小心動一下。
可她是燈塔姐姐,高高在上的燈塔姐姐,擁有很多很多錢的燈塔姐姐,隨手便能拯救我人生的燈塔姐姐。
我沒有心動的資格。
在金錢面前,悸動,歡喜,戀慕,全都不重要。
我要摒棄一切混亂的情緒,專注地,只愛她的錢。
見她沒反應,我又道:「丘姰小姐,您未婚夫做不到的事,我都能做。」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和她完美尊貴的未婚夫相比。
但正因無法相比,我越是卑賤、低微、毫無自尊,越是擁有更大的發揮。
這意味著,她可以隨心所欲地,使用我。
果然,丘姰臉上浮現出了笑意。
「好啊。」她連眼神也變得明亮起來,「那就玩玩。」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再灰暗的命運,也不是不可更改。
我壓下心頭的興奮,從地上爬起來,小心翼翼地跟隨著丘姰,邁入那棟如童話城堡般的漂亮別墅。
丘姰小姐會給我安排什麼活兒呢?我憧憬著。
做飯?打掃?保鏢?處理日常起居上的瑣事?
還是,陪睡?
臉頰忍不住發燙。
總之,無論什麼活兒,我一定要做到最好。
路過大片大片的綠藤與花叢,路過鑲滿了鑽石的水晶吊燈,路過牆上綺麗又詭異的鬼臉油畫,路過樓道兩側將人影無限拉伸扭曲的變形鏡,路過螺旋梯上紅舌般的血色地毯。
最後,我們停在了主臥門口。
美麗的大小姐引領著我推開了那道金色大門,緊隨了一路的花香,剎那間消失無影,取而代之的,是仿佛從地獄深處蔓延開來的,幽深的,漩渦般的,沒有盡頭的黑。
前方沒有一絲光亮。
宛如死寂。
我站在門口,後背冷不丁一僵。
「不進去看看嗎?」丘姰輕聲道,「這是我們以後的房間哦。」
是我主動的。是我自願的。
是我下跪求來的。
未來無數個痛苦的日夜,我都在用這些話警醒自己。
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我沒有資格後退,沒有資格反悔。
我拖著行李箱,抬起腳,義無反顧地,踏入那片黑暗。
能與善良的丘姰小姐同住一間臥室,是何等的恩賜呢?
那華美的窗紗,昂貴的地板,柔軟的床鋪,一點一滴,全是福祉。
前提是,柔軟的床鋪旁邊,沒有擺放著一個籠子。
精緻的,結實的,金光閃閃的。
看上去是用來裝大型動物的籠子。
「這原本是給我未婚夫準備的。」溫柔的聲音從我僵直的背後傳過來,「可惜,他快死了,不中用了。」
「現在,歸你了。」
女人陰冷的氣息,如惡鬼般,幽幽貼近我的耳朵。
我動不了身體。
我發不出聲音。
我連回頭逃跑的勇氣都沒有。
「要不要,爬進去看看?」她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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