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奇,是誘哄,是命令。
我挪動著僵硬的四肢,跪下來,弓起背,機械地,緩慢地,一點一點爬向那個籠子。
胳膊先進,然後是軀體,最後是雙腿。
我跪坐著,盡全力將身體縮成一團,恰到好處地,與冰涼的籠子融為一體。
就好像,丘姰之所以命令我瘦成骷髏,就是為了讓我爬進這個籠子裡,永久住下來。
此時此刻的我,應該感到慶幸,還是感到恐懼呢?
我沒有思考的機會。
丘姰在籠子前蹲下來,長發如藤蔓般垂落,溫熱的掌心落在我頭頂,臉上充滿憐愛與悲憫。
「叫我。」她柔聲命令。
「丘姰小姐。」我低喃。
「不對哦。」她搖搖頭。
「大小姐。」我連忙改口。
「還是不對。」她格外耐心。
籠子之外,聖女正沖我露出攝人心魄的笑容,「敢逃跑的話,就去死哦。」
原來,我才是那個瓷娃娃。
第4章 未婚夫1
花冬出生的五個月後,我出生了。
還在襁褓里的我們,被雙方父母抱到一起,進行了人生中第一次會面。
「小姰,小冬就是你未來的丈夫哦。」
「小冬,小姰就是你以後的妻子哦。」
兩個小小嬰兒,一出生便被父母定下了未來的交配對象,如此惡俗醜陋的一件事,被大人們笑稱為娃娃親。
為了讓我和花冬培養感情,丘花兩家每周都會安排聚會,把還沒學會說話的我們,單獨關在碩大的房間裡。
無論我們怎麼惶恐無助,能見到的人也只有彼此。大人以為,這樣兩個孩子就會在朝夕相伴中日久生情。
於是,我人生中說出的第一句話,是他的名字。
後面緊跟著兩個字——「噁心。」
「花冬,噁心。」
吐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正瞪著打扮得跟個洋娃娃似的花冬。
一頭微微捲曲的濃密黑髮,一身誇張的歐式金色洋裝,一雙鋥亮的白皮鞋,身上似乎還有隱隱約約的甜牛奶味。
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做作的男童?
名字噁心,人也噁心。
「我討厭花冬。」我一遍遍告訴父母。
「不行哦,你必須喜歡小冬。」父母道。
可惜他們沒能生出一個聽話的小孩。
我天生就很難感知到愛、喜悅、悲傷、膽怯這些情緒。
倒是沒什麼好可惜的,這些無聊的情緒,只會把人馴服成聽話的狗,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每次與花冬見面,我都會將房間裡能拿起來的東西全部砸爛,踩碎,肆意宣洩對他的厭惡。
雖然很難感知到快樂,可厭煩、暴戾、嫌惡這些情緒卻與我格外親近,幾乎時刻伴我左右。
花冬吃著棒棒糖,踢開腳邊的碎瓷渣,用一雙漂亮的狐狸眼笑盈盈地提醒我:「桌上還有個盤子呢。」
不但臉長得像洋娃娃,連性格也像個毫無靈魂的洋娃娃。
我抄起那隻盤子砸向他的太陽穴,花冬輕巧地閃身躲過。
他早已習慣我的暴力。
兩家父母欣慰一笑:「兩個孩子性格還挺互補的。」
互補。
互他爺爺的補。
孩童時期的任何反抗都是徒勞。
無論我怎麼尖叫,哭鬧,破壞視線範圍內一切物品,都改變不了成為他人未婚妻的命運。
小學二年級的時候,被知識浸潤了一年多的我學會了用自殘要挾大人,砸破腦袋,劃傷胳膊。
然而我父母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擺了擺手,吩咐私人醫生給我上藥,包紮。
到了小學三年級,大腦再次升級,我意識到自殘這個行為。
除了白白傷害自己、流很多血、還會留下醜醜的疤痕之外,再無其他用處。遠不如去傷害別人,去讓別人痛。
「丘姰是我見過最記仇、最自私、最惡毒的女孩子。」
「我們只是不小心撞了下她,就被她潑了一臉顏料。」
「花冬,你好慘啊,攤上一個那麼恐怖的未婚妻!」
小學四年級,周三,體育課上。
當我去樹蔭下找花冬時,聽見他旁邊幾個男同學正在激烈地批判我。
花冬背對著我,淡淡地回應他們的疑問:「無所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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