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讓她意外的是,醫院應家屬要求,給找了中醫來看過,服用了玉真散,還針灸過合谷、太沖、大椎、風池等穴位。
玉真散是中醫里主治破傷風的千古名方,「玉真散治破傷風,牙關緊急反張弓」【1】,這句話是中醫童子功就會背的。更別說那幾個穴位,也是緩解痙攣抽搐的常用、重要穴位,今越作為一名中醫,覺得區醫院給請的醫生也是有兩把刷子的。
可依然沒用。
一般來說,既找不到傷口,又沒有手術史,中西醫分別規範化治療也沒用的話,大家都會懷疑到底是不是破傷風了。
就連旁聽了一耳朵的趙婉秋也懷疑:「會不會是癲癇,或者腦子裡長了腫瘤,壓迫到神經?」
她以前在內科也遇到好些這種病人,只是角弓反張沒孫玉犁這麼厲害。
「癲癇持續時間不該這麼久,至於腫瘤倒是不好說。」但現在也不是送回醫院檢查顱腦有沒有腫瘤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先緩解症狀。
舒今越把脈,還是一樣的弦緊脈,甚至比昨天還更緊了!
她一咬牙,「我覺得還是破傷風,咱們按照破傷風治吧。」
劉進步皺眉,「可區醫院能用的都用了,都沒用啊。」
「我用中藥。」
劉進步張了張嘴,單子上不是寫著,中藥和針灸都試過了,「除了玉真散,還有專門治破傷風的中藥?」
「不能說專門治療破傷風的,畢竟老祖宗那個年代也沒有厭氧菌一說,但我們會根據症狀,對症治療,有一味中藥,劉哥應該聽過。」
「啥?」
「蟬蛻。」
「他吃過的這個玉真散里有沒有這味藥?」
今越搖頭,方子她看過,本來沒有,那個醫生也沒加,只用天南星、白附子、防風這幾味祛風藥。
蟬蛻也叫蟬衣,就是蟬退下來的那層薄薄的殼,孫玉犁家小兒子立馬說:「我知道,我去年還去找這個東西,賣給合作社,能掙工分呢!」
「可我們家找的都交合作社了,現在又還沒到它們蛻殼的時候,咱們去哪裡找?」
今越想了想,以防萬一決定兵分兩路,「麻煩劉哥去市醫院的中藥房問問,找那位姓李的藥師,就說是舒今越讓你去的,有的話買20克過來。」
她在市醫院現在也算認識幾個人,開的方子拿去藥房抓藥,人家一看她的名字,都會緊著快點抓,因為基本都是金主任請她過去當外援的緊急情況。
「媽你回大院去問問錢大媽,我前幾天好像看見她們家屋檐下曬過一些東西,遠遠地看了一眼有點像,你問問要是蟬蛻的話,就買一些過來。」
劉進步和趙婉秋立馬跑著去了。今越就守在孫玉犁身邊,以防有什麼變化,沒人搶救。
說來這老漢也是夠堅強的,身體都成一張弓,疼得只會流眼淚了,但依然還保持著清醒,偶爾今越問他問題的時候,還能幅度很小,很輕微的搖搖頭,或者點點頭。
「孫大叔,您別著急,我一定會儘量幫您治療的。」她忍不住安慰道。
孫家小子也說,「爸你聽見沒,舒醫生說了一定會治好你,你別放棄,千萬別放棄,等你好了,我再也不嫌棄你了,我天天給你掏耳朵,再也不讓你自己掏了……嗚嗚……」
他哥在旁邊凶他,「爸還好端端的你哭啥,以前讓你給爸掏掏耳朵你嫌他髒,要是真有個好歹,你哭著喊著掏都沒人讓你掏了!」
小孩好像都有這個階段,今越小時候也很喜歡幫爸爸媽媽掏耳朵,那時候覺得掏出點什麼來是很有成就感的事,甚至還專門拿一張白紙,把掏出來的東西排兵列陣,從小到大,越大越多越爽……嗯,多少有點變態的爽感。
可長大後知道耳朵有些私密,掏出的東西也髒之後,她就開始嫌棄了。
大概是從初中開始,她就不願再幫他們掏了。
想著,今越的眼光不經意落到孫玉犁耳朵上,他側躺著,把右耳壓在下面,上面的是左耳,而那天剛送來的時候,則是左耳壓在下面。
咦……等等!
今越發現,孫玉犁的左耳好像有點紅,她湊近一看,耳道里有點淡淡的紅色,那樣的深度和結構,肉眼看不出有沒有傷口,不確定是他本來就耳朵紅一點還是怎麼回事,她立馬讓他們將人翻過來……
一直被壓著的右耳反倒不紅。
「孫大叔的左耳怎麼回事?」
孫家幾個兒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搖頭。
「會不會是我爸自己掏耳朵掏紅的?發病前一天晚上,他讓我幫他掏耳朵,我沒幹,他就自己用火柴棍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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