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無論她怎麼挑撥,舒家老兩口對小兩口沒孩子這事都無動於衷,甚至她多說兩句就煩,她覺得在這件事上她可是為舒家好,他們不識好人心,以後要斷子絕孫的,哼!
舒今越一邊想著這些趣事,一邊跟玉蘭一起從家門口騎出來,準備一起去上班。玉蘭會騎車,也有耐心,在她和徐端耐心的聯合教學下,舒今越現在終於學會了騎自行車!
「先別騎上大馬路,就在胡同里練練,新手上路看見車多容易緊張。」
「行,那就胡同里這段我騎,上了馬路你載我。」
倆人正說著,機械廠的小張幹事急慌慌跑過來,「舒醫生,等一下,徐廠長請你過去一趟,急事兒!」
今越只得停下,讓李玉蘭去到單位跟朱大強說一聲,她這算公事,不是翹班。
廠長辦公室里,徐平急得就快團團轉了,「這怎麼好好地輸著血呢,都快好了,忽然又說沒用了,不僅沒好,還癢得更嚴重,現在她的日國專家團隊也沒辦法,說要立馬回國,把所有技術人員撤走,出爾反爾,有小節而無大義,實在是荒謬!」
為了配合項目,海城那邊從上到下已經動起來,他們嫌棄海城電視機廠的現有設備老舊,場地狹窄,現在上面已經批下來了,重新批了一塊無論交通、自然環境還是面積都很大的場地,用來新建電視機廠,設備也從他們指定的日國廠家那裡進貨了,現在忽然撒手說要撤走,純屬故意!
今越聽得心頭火起,龍國人為此做了這麼多前期工作,怎麼能出爾反爾?不過,她更奇怪的是,明明山口幸子就是血虛不榮導致的皮膚瘙癢,前期的輸血療法證明也是有效的,為什麼忽然又沒用了?
別的不說,就她輸的血都是熊貓血,很珍貴的呀,就這麼浪費了嗎?
「具體是個什麼情況我們也不清楚,日方專家團隊堅持讓她回國治療,而她一走,項目也就黃了。」徐平嘆口氣,自從恢復工作後,他很少有這麼沮喪的時候。
排除萬難,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忽然又沒戲了。
面對這些人,他每時每刻都能想到自己那或慘死或失蹤的六個弟弟妹妹,想起到死也沒法閉上眼的母親,他告訴自己落後就要挨打,他要師夷長技以制夷,可似乎連這個機會都沒有……他連續熬了多夜的眼睛愈發紅了。
今越有心安慰兩句,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整個項目雖然跟書城機械廠無關,更與他本人沒一毛錢關係,但他付出的心血並不比別人少。
這種血海深仇,任何人都無法與徐家人感同身受。
徐端雖不受徐老爺和徐夫人待見,但徐平和張珍待他不薄,雖名為兄弟,卻情勝父子。
「徐伯伯,如果您願意相信我的話,我想再給她看一下,哪怕只是一次,再給我一次機會。」
今越覺得自己的診斷不可能有錯,不可能越治越嚴重,她得搞清楚怎麼回事。
要是能真正的徹底治好山口幸子,證明她能不斷提高技術,精益求精;另一方面,則是為了徐家人。
他們忍辱負重這麼多年,不該是白忙活一場。
徐平沉默,片刻後看著她的眼睛,「如果再看一次,你有幾分把握?」
「至少八分,前提是她對我說實話。」她的功底在那兒擺著,加上輸血療法有效,足以證明她的診斷是沒錯的,至少在二十天前沒錯,現在卻無效,甚至反彈更嚴重了,說明要麼是中途有什麼變數,要麼是病人從一開始就沒說實話,對她隱瞞了什麼。
徐平踱步,「讓我想想。」
今越也不催促,正好出去透透氣,機械廠她小時候跟著大院裡的大孩子來過幾次。她太小了,又笨笨的,大孩子們嫌她笨手笨腳,又怕她大嘴巴會壞事兒,都不愛帶她玩,她就悄咪咪的跟在他們身後,像根小尾巴一樣。
徐端說過,他小時候也喜歡當徐平的小尾巴,這是整個徐家唯一對他有耐心的人。
徐平大多數時候在外面上學,放假回家的時候會給他帶些小孩子喜歡的禮物,他過生日的時候會在全家人都遺忘的時候,悄悄給他準備一碗長壽麵,偷偷臥著雞腿和荷包蛋。
在徐家,徐端的生日似乎是個很大的忌諱,男女主人都不喜歡,下人也不敢提,唯有大哥記著。
今越心說,只要是對徐端好的人,就像對她好,而她的朋友就像徐端的朋友。
他們在「共享」親人和朋友,在慢慢融入彼此的生活。
機械廠的場地很寬敞,辦公區域是單獨一棟紅色的三層小樓,牆上刷著「領導我們思想的理論基礎是馬克思列寧主義」,今越一筆一划的把標語看了三遍,連標點符號也沒放過。
徐平的電話依然沒打完。
這個電話似乎打得很艱難,足足聊了四十多分鐘,掛掉之後沉默很久,又依次撥了好幾個電話,隱約能聽見是在做各方協調,請人出面做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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