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佩蘭一點也不奇怪她知道自己的身份,畢竟石蘭省中醫界就這麼大,「我父親的名聲很響亮,可惜我沒學到他的精髓,頂多是照虎畫貓罷了。」
「您謙虛了,您用的石頭保胎法可是非常精妙的。」
齊佩蘭疑惑:「你知道石頭保胎法?」
今越笑著點點頭,「前不久那名叫李雪梅的病人,她一開始也在我那裡看過。」
「我知道石頭保胎法,但先容我賣個關子,您又是怎麼知道的,方便告知嗎?」
「我小時候性子靜,父親看病的時候我隨侍左右,一開始是幫他研墨,後來為他抄方,再後來他身體不好了,看不過來的簡單的病人都是我在看,他只需要審方之後簽字就行。大概十四五歲的時候,有一位妊娠三月余的婦人找他保胎,他用的就是這個辦法,當時我問過他,他說叫石頭保胎法。」
想到兒時的畫面,齊佩蘭眼裡流露出懷念。
那應該是她最快樂最無憂的日子了,吃穿不愁,能上學認字,還能跟隨父親給人看病,要說唯一的煩惱,就是父親總看著她嘆「可惜」。
一開始她不懂,為什麼她身為女子父親要可惜,明明哥哥會的她都會,她甚至學得比哥哥還好,每次考教功課的時候,她得到的都是老師的褒獎,後來上香出事,她才知道父親可惜的是什麼。
正是因為她是女子,所以有太多束縛,有「名聲」要求,稍微行差踏錯就萬劫不復,出事的時候,為了所謂的名聲,她毫無懸念的成了一顆家族的棄子。
不知是否基於這樣的「約束」,哪怕她表現得再好,父親也從未將她當作傳承人來培養,教給她的也不是齊家醫術的精華。
呵,看病可以,學醫可以,但齊氏一族的精華,她還沒資格。
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了,齊佩蘭只是眸光動了動,看向眼前這個年輕姑娘。
她三十歲不到,沉著、膽大、急智,自己在她這個年紀是什麼樣?她不記得了,那些年忙著討生活,只想吃飽,並沒時間傷春悲秋。
「難怪。」
齊佩蘭挑眉,「難怪什麼?」
舒今越可以肯定,齊佩蘭並沒有看過那本齊煥新的行醫手札。
她心裡惋惜,沒學過齊煥新的精華,她尚且能有這麼高的醫術,要是能得到齊煥新毫無保留的教導,能繼承齊氏一族全部心血的話,不敢想像她現在該是多麼高超的醫術,該是多麼的所向披靡!
「齊醫生,我能多嘴問一句嗎,齊煥新老先生生前是否著書立說?」
「著書立說談不上,但我聽我五妹說過,家父當年纏綿病榻的時候,曾經寫過一本行醫手札,因為記憶力衰退的厲害,他經常是寫了忘,忘了寫,斷斷續續,大概寫了兩年才完成,可惜後來世道亂了,他一去世,東西也丟了。」
當然,她沒細說的是,當年這本行醫手札被一子三女爭相搶奪,齊家這些廢物兒女們自以為,拿到這本書就是拿到了齊家的精華,將來就能搖身一變成名醫,大不了學不會的話賣掉書也能狠狠賺一筆。
想想吧,市面上要是出現「一代名醫齊煥新的獨門絕技」「石蘭名醫行醫八十載臨證經驗總結」,會引發怎樣的轟動效應!
說起來,她這位父親也算一位「奇人」,年輕時候痴迷醫術,一直未曾娶親,年近四十才結婚,但……嗯,怎麼說呢,一娶就娶了三房,正房太太生了齊景天,二房生了她齊佩蘭,餘下三個女兒都是三房太太生的。
齊佩蘭出生的時候,他已經五十多了,後面三個女兒更是六十出頭才生的。
她沒說出口,但今越卻是知道齊煥新生平的,別的暫且不論,就單他的醫術又「傳男不傳女」這一條,今越一個生在紅旗下的新時代女性,對他的感觀其實說不上好。
當然,要說醫術的話,他確實有獨到見解,可以稱作是一方名醫。
不過,通過齊佩蘭的描述,今越可以肯定,自己手裡那本行醫手札應該就是齊煥新親筆手寫的,因為上面還有很多塗塗改改,甚至重複的地方,墨跡顏色深淺也略有不同,應該不是同一天寫的,有的地方更是別字、錯字、多字、少字,明顯是神志也不夠清明,完成之後來不及做詳細校對。
「家父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想把自己的行醫經驗留下以供後人參考,大概也是知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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