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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老闆這樣的聰明人,難道還不明白麼?」她湊到他耳邊:「我不願和你走。」

他攥緊了袖口,指尖發白,低下頭,語帶哽咽:「跟著我,雖也過不了好日子,但總強過在這裡……雲娘,你再考慮考慮!不必急著答覆。」

「謝老闆,昨夜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罷。」她平靜道。

他震顫著失望地抬起頭:「昨晚,你說你喜歡我許多年了。」

她咯咯地笑:「這風月時說的話,也能當真?我自是胡謅的,你去問問那些客人,個個都以為我對他們仰慕已久。」

他的含情目里含了淚,此刻如溺水的人死死抓住浮木一樣帶著所有生還的希望問她:「那你為什麼給我那麼多珠玉珊瑚?」

她嫵媚地抹了抹劉海,無奈地笑:「我就實話跟你說了。知道這秦楚閣的後台站著誰?他最近娶了一個小老婆,叫柳夏至,就是常和你同台的那個。柳夏至痴戀你已久,被你拒絕了多次,這才賭氣嫁了人做小。我給你送錢,故意鬧得滿城風雨,還不是為了讓那個人噁心噁心,酸一酸,好著緊我一些。」

他背過身去,不願看她,一手扶住了牆,沉聲悶悶的,像被雨水浸濕了:「此話即便是真,你跟我去,終究好過在這裡。」

「謝老闆如此人物,自有美滿姻緣,何必為我這樣的人不甘?」雲瀟湘趁他背對著,也透口氣似得面露不舍:「多得是有錢有勢的人來贖我,我若想離開,隨時可以走。」

他的聲音落入風中,萬劫不復:「雲姑娘,那些人縱然有錢有勢,未必及我待你真心。」

「真心不算什麼,我不稀罕會變化的東西,不如錢財實在。婊子無情,這話您今天算明白了?」雲瀟湘笑著。

他微微側過臉:「好好。」是敷衍的語氣,自顧走了出去。

雲瀟湘跟了幾步,將手裡的一沓票子塞了過去:「這個給你。」

他握了握,往地上一扔:「錢財實在,還是給你罷。就當是昨晚,我付過帳了。」

她蹲下,一張一張的撿,一邊說:「多承謝老闆關照。」

他頓了頓但沒有回頭,步履匆匆而去。

雲瀟湘停下了手裡動作看著心上人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長長的沿巷,又把錢票撒在路邊,起身進了園子。

謝秋詞走到了秦楚閣的正門,聽見裡面有人在和著古琴聲吟唱———「閱人多矣,誰得似長亭青樹?樹若有情時,不會得青青如此。」

第8回 冷月無心只旁觀眾生有情皆病苦

顧衣衣靠在起居室的軟皮沙發上逗著貓兒。待傭人們擺了茶水點心後,她獨叫住了雀喜。

「報紙上寫今晚有謝秋詞的演出,能讓人弄到票嗎?」顧衣衣望著窗外層層疊疊的西式尖頂,一手捋著波斯貓的背脊,骨凸凸的就像在摸著那些尖頂。

雀喜驚訝道:「太太在說笑罷,他的票有多難呀,一般提前好幾個月才弄的到,何況今天是他復出後的頭一場戲呢。」

衣衣嘆息一聲,推了那貓兒一把,白色的一團跳到了地毯上,蜷縮了起來。

見她煩惱,雀喜機靈地輕聲對她說:「要不太太打電話問問莫先生?莫先生說不定有辦法。」

衣衣用手指纏著一綹頭髮打旋兒,望向雕花的吊頂:「可是我才和他吵架了。」

「能屈能伸嘛。」雀喜笑嘻嘻地溜了。

衣衣聽雀喜的腳步聲已遠,有些猶豫地拿起了話筒,對照電話簿,在轉盤上撥著,通過接線員,連到了南京莫公館他內書房裡。

上一通電話說得太絕,她忽而料到莫先生會平靜客氣地「請問有什麼事?」,便扔蛇似的,把話筒扔回去掛了,抓起報紙埋頭看了進去,像從岸邊猛扎進湖裡。

衣衣記得,那年的那時是秋天了,謝秋詞罷演了三個月,報紙上寫,他是染了鴉片才稱病不登台。衣衣讀到這段時,正在描眉的雲瀟湘折斷了手裡的黛墨。

「自從《夜奔》後,他就病了。」衣衣湊到雲瀟湘身邊,小心翼翼道:「雲姐,你幹什麼定要拒絕?或許他心甘情願呢。」

雲瀟湘的停頓就像吃飯不小心嚼到了沙礫,是略微的。她揀了稍長的半段繼續描畫:「傻姑娘。男人嘛,恩愛情濃時,總是什麼都不介意的。以後他未必不嫌棄我。」

「如果他真的不嫌棄呢?」

「他不嫌棄,而他的家人、親朋好友和他的戲迷,到時會怎樣指摘他?他因我背負委屈,受得了一時,受得了一世何苦害他。」雲瀟湘拉住衣衣的手:「男人此刻喜歡是真喜歡,後頭無情也是真無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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