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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先生的雙臂緊緊扣住她時,宛如鴛鴦鎖、胭脂扣,鎖扣了起來——他們本來就是一體的,本來該這樣扣著。

「衣衣,那次你確實為什麼哭?」他們拉著手慢慢一步一步踏著階梯,披風一層層波浪起伏式地拂過地毯。轉角的拱形玻璃窗投下一扇半圓形的白光,他們正走到那光里。衣衣知道莫先生說的是去年元旦的夜裡,她仍是回答:「想家了呀。」

「她們到底和你說了些什麼?」莫先生的眉頭有些微收緊的態勢。

衣衣慢旋手掌,指頭扣進莫先生的指縫間,「總不過是些糊塗話,叫我趕緊給你生孩子抓牢地位,又說你……哎呀——我不在意這些,是墾珠來了,在汪太太懷裡撒嬌叫媽媽,我才哭的。」

「不來找我,一個人躲起來哭鼻子……」他憐惜地吻向衣衣的眉間。

被他觸碰的剎那,衣衣眯了一下眼睛,溫軟道:「我想莫先生在和人談正事嘛。」

說到這裡,他們恰好經過衣衣那天躲起來的小房間,不約而同地停下。他伸手掛蹭了下她的鼻樑,衣衣吐舌做了個鬼臉,二人相視而笑。

莫先生一手攜著衣衣,一手推開連廊的紅色木門。衣衣知道若多年後回想起此時,當然是很幸福的,一如此刻回想起元旦那夜。那夜她一個人哭得睡著了,醒來時卻已被莫先生摟在懷裡——他把賓客扔在外頭,只在小房間裡守著她——窗外恰好敲響了零點的鐘聲。

她不由自主地微笑著,回頭看連廊的門正徐徐關合,幽深的走廊漸漸被掩蓋了——五十年一百年後的莫公館會變成什麼樣……或許類似明時湯顯祖的玉茗堂,如今已成一景,衣衣猜測,那時遊人不會想到在這樣一個深夜裡,在這連廊上,曾有一雙戀人攜手而行。

莫先生去浴室放水,回到書房內小臥室的時候,衣衣仍站在門邊一動不動。

他關切俯身問:「衣衣,怎麼啦?」

她深吸一口氣,解下披風搭在一旁的椅子上,又一氣呵成地脫下外套,雙手遞給莫先生,細小囁喏了一句聽不清的話,便逃也似地去拉開櫃門,手指一層層的撥動著折好的睡衣,數數一樣。

莫先生看了看搭在臂上的羊絨外套,不解地笑道:「衣衣說什麼呀?」朝她走來。

「別過來,莫先生就站在那兒!」衣衣慌忙躲到櫃門後,遮的嚴嚴實實。他聞聲立時停下。

「你……你看下口袋……」

他一探,拿出來的是一個寫著藥店名稱的紙袋,修長的手指帶著些急迫地撕拆開。

衣衣屏住呼吸,等待著莫先生的反應,在櫃門後等了很久,等的她因心跳得太急太快而腿發軟。她自有這個念頭後,一直在想像莫先生的反應,沒有料到是沉默。手幾乎是從櫃門上滑脫的,失去支撐她略站不穩,向後探了探頭,見莫先生一手拿著開了口的紙袋,靜靜看著她,是靜水流深的那種靜。

她聽到自己重重的呼吸聲,雙手捧住滾燙燙的臉頰,結結巴巴地:「我想……洗澡……因為出汗才洗……」說完便奪門而逃,一路帶著眼睛發酸的失望和忐忑,奔到浴室的鏡子前方停下。

銷金玫瑰的玻璃鏡里,熱水汽蒸騰得氤氳,有幾分雲霧意境,孔雀春風軟玉屏前,衣衣眼睛紅紅的,垂頭解開睡衣紐扣——如何想到今夜這扣子,竟是自己解呢。

忽地,莫先生敲了敲門:「衣衣,我進來了。」

她如夢初醒,抽了一口涼氣,見莫先生有光風霽月之態,松風玉竹之姿,便也說不清是氣惱還是害羞了,逕自轉入屏風後面躲了起來,心裡仍暗暗感嘆著,他長得真好看呀。

莫先生將手肘上懸著的乾淨白色睡衣,搭在屏風上,又將手上的一本書和一碟糕點放到空著的花瓶架上,也繞過屏風來,看衣衣胡亂挽著一個髻,正孩子氣地低頭和斜襟上的扣子較勁。

他長長的手指來一剝一勾就開了,衣衣的襟前鬆散了,她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莫先生一把將衣衣捉到懷裡抱緊,吻著她的額發,帶著幾分醉意似地問:「就讓我伺候你不好麼?買那個給我……那樣厚的橡膠你不會舒服的。」

衣衣握拳打了他後背一下,半是賭氣半是委屈著:「沒試過怎麼知道不舒服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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