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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晚上分開?」他溫存地去吻貼她的眼睛,「告訴我呀,衣衣。」

她看向外面的雨,成了洞門的無限珠簾,撒嬌的語氣道:「姐夫有兩個朋友,一個會算卦,一個會看相。算卦的說我是夫人的命格,可惜命太硬。看相的說我印堂留疤,便不克夫了。」

衣衣把「但是會克自己」咽了回去沒說。

「不塗藥是為這個!」莫先生閉上眼睛,帶了幾分咬牙切齒地心疼道:「再說既不克夫了,為什麼要分開?」

「萬一看相的說錯了,印堂留疤沒有用呢?」

莫先生看向懷中的她,臂彎搖晃了一下,怒然道:「虧你還是念過書的,這樣的話如何能信?那兩人全是胡扯!」

衣衣在他懷裡委屈地憋嘴,躲了起來,「是不得不信!我父母去世了,許配給陸哥哥,哥哥瞎了,姐姐姐夫沒有了,連不是雪都差一點……莫先生更是要去戰場,我不願意冒險。」

他起身拉了衣衣起來,打開箱子,從中翻找出了一條毯子。衣衣站在一旁,「咦,那不是我的雨衣麼?」

莫先生把那毯子往地上鋪了,橫抱起衣衣,溫柔放了下去。

衣衣身上一僵,反應過來立即斜偏過臉,羞得閉上眼睛。

第33回 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下)

他們已好的和從前一樣,只是莫先生始終不肯到最後一步,衣衣則有些患得患失了,強說沒有原諒他。此外,她很願意和莫先生這樣一直走下去。

有時他們像俠客,深藏功名杳然而去,比如莫先生因在日本長大,又說的江戶口音,幾次喬裝深入敵營為敵後根據地探聽消息,而衣衣也幫忙救扶傷員。有時他們還是莫先生和莫太太,比如他帶衣衣拜訪父親的幾位老友,在亭台樓閣的緞面流光中推杯換盞,勸說他們捐錢捐物。

更多的時候,他們像逃難。因戰亂,途徑的村鎮大多沒什麼旅館,有也簡陋骯髒不堪,甚而店家把椅子或桌面拼到一起當床。

這日終於要到陸伯伯家了。

從城外進來,莫先生給衣衣雇了頂轎子。她一路掀開轎簾望著行走在側的莫先生痴痴笑。

他被她盯得不禁展臂打量了一下自己,也向她笑道:「衣衣怎麼啦?」

「我現在有唐玄奘取得真經,復返長安的快樂。」衣衣怕莫先生不明白,解釋道:「當年唐僧出長安取經,李世民是不許的,就像陸伯伯不許我自由戀愛一樣。可是唐僧帶著經文回來,李世民又高興壞了。一會兒陸伯伯見了你,肯定會摸著鬍子誇我,嘿嘿。」

莫先生微笑著羞赧湊近了,衣衣忙伸了耳朵去,以為有什麼甜言蜜語,結果他打趣道:「那你下來,讓我坐會兒,畢竟白馬是馱經的。」

衣衣「哼」地一聲摔下帘子。轎中頓時成了與世隔絕的小小天地,她這才想到和莫先生分別在即,湧起不舍來,就像某種醉人的酒,剛入口是甜的,入喉才辣得人流淚。

到了城門處,結了帳,又另給了煙茶錢。

衣衣攜莫先生走在街面上,左右看著,皺眉奇怪道:「怎麼一點兒也沒變?」

莫先生笑她:「你才離開兩三年呢,沒有大變化也尋常。」

「啊?原來才兩三年麼,覺得過了一二十年。」衣衣眼前一片迷茫著喟嘆,又側身向莫先生竊竊笑:「我想到一個比方,不過要晚上才能告訴你。」

他啞然失笑,促狹道:「晚上在陸伯伯這樣的大儒士家裡,我是『非禮勿聽』的。」

衣衣擠眼,皺了皺鼻子。

二人好一陣盤桓,方到陸宅。卻見兩扇朱漆大門蒙了厚厚的灰,兩隻獅子牙齒間也結了網。

衣衣急得在街上轉起圈來,忽見前面的書店還開著,忙去問。書店老闆卻換了人,不認得衣衣,只說去年陸紳士因不肯當漢奸而避走他鄉,至今未歸,不知去了哪裡。

「那他有個兒子叫陸冠冠,可曾聽說過?」

「這倒聽說過……」那書店老闆從後台繞了出來,指著遠處雲深霧罩的高山,向莫衣二人道:「他家的盲公子,在未婚妻拒婚逃走的當日,便去了清風山玉虛宮當道士,據說道行了得,極有修為,現已是監院了。」

當天晚上衣衣和莫先生住在後山腰,竹林密密中的一間竹屋裡。下午到了玉虛宮,陸家哥哥不肯見他們,只在煙霧裊裊中留了一個手拿拂塵的水月之影,並讓小童傳話,說將這竹屋送於他二人。

此時竹影掃階塵不動,月穿深潭水無痕,他們並肩在林中散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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