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當時還被帶去縣府里供了口詞,卻不想那被捉的「淫/婦」與荀娘子一家還有這樣一番糾葛,聽高大哥口氣,似乎是那楚娘子家的丫鬟與荀娘子的丈夫有染,才讓荀家夫妻離心的。
璃音不禁向著老高湊過頭去,低聲問道:「高大哥,你說的,是昨天差點當街被砍的那個楚雁兒?」
「不錯,就是她。」老高嘖嘖搖頭,「那家裡沒個男主人壓著,宅子裡吹出來的風都是淫的。她那個丫鬟山桃,就老想出來勾搭老荀,還好老荀拎得清,到底也還沒和她怎樣。」
正喝著湯的荀娘子聽見這話,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冷笑:「說什麼悄悄話,這裡誰聽不見。」
說著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抬起臉來,揚開聲音道:「我也不怕夏姑娘和慕公子笑話,這事我就這樣攤開了講,人家十來歲嬌滴滴、水靈靈的小姑娘,幹嘛要去勾搭那個老不死的,自己偷摸別人小姑娘的屁股,被抓了告到門上來,還想有什麼怎樣?」
原來陳天財在後山有一片栗子樹,就挨在荀娘子家那幾棵邊上。
每年栗子熟了,陳家那個小丫鬟山桃就綁了頭髮,束了袖口,紮起腰身,穿梭在林間,採收板栗。
她有時踮著腳尖,昂起一片雪白的脖頸,伸手去夠那些枝條上的栗子,優美得像一隻仰頸的天鵝;有時又拿一根長竹竿,對著高處的樹枝輕輕拍打,樹影晃動間,就只見那細細的腰肢裊娜,又似那款擺的嫩柳條兒,真是看得人竹竿兒晃,心也晃。
這附近的許多男人,一到這時節,便就愛打著赤膊,坐在田埂上,看她扭著那段水蛇般的細腰,挺著那根白天鵝般纖長的脖頸,一會兒搖樹幹,一會兒敲樹枝,一會兒又微微喘著氣,去擦額頭上的細汗。他們眼裡飽著福,嘴裡再扯些個家國大事,嫌幾句家裡的婆娘,罵幾句大官,聊上個半天,等被嫌棄的家裡婆娘來喊吃飯,就拍拍赤裸在外的肚皮,心滿意足回家去了。
那天荀父采著自家的栗子樹,一打眼,便瞧見山桃在一旁背對著自己,正一下下地彎著腰,拾撿落在地上的熟栗子。這姿勢叫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一下子就上了勁,登時兩眼發直,腦子裡什麼也不曉得了,只曉得要伸出手去,摸一把小姑娘的嫩屁股過癮。
聽荀娘子講完這其中原委,搖光給那黃臉鸚鵡餵豆子的手一停,大為不解,側眸向荀娘子望去:「你當時怎麼不砍了他的手?」
鸚鵡當即呼啦啦一拍翅膀,學主人大叫:「砍手!砍手!」
才五歲的荀二哪裡聽得懂這些個男女間的齷齪事,娘和高叔叔說的那些話,他也都只懵懵懂懂聽了個大概,根本不知道他們各自在生什麼氣,現在見那鸚鵡高聲啼叫,心下只覺得好玩,就也跟著拍手,學著喊道:「砍手!砍手!」
璃音眼角抽了抽,伸出兩根指頭一捏,將那黃臉鸚鵡的小嘴捏住,然後扭頭看向搖光,眼神中充滿了對下一代的關切:「慕公子,等你以後有了小孩,還是讓尊夫人去教吧。」
那黃臉鸚鵡被捏住了嘴,只覺得鳥生再無意趣,喉嚨里啾啾唧唧叫了幾聲,就闔了眼皮,身子一癱,開始裝死。
這小傢伙還會碰瓷!
璃音可不想被它訛上,忙鬆了手,就見它小腿一抖,又開始歡騰地叫喚:「砍手!砍手!」
「難道老師覺得那個男人不該被砍手?」搖光神色自若,又慢悠悠地給小鸚鵡餵上一粒綠豆。
璃音手托著下巴,心想:那個男人就算真被砍了手,那也是他活該。只是一個男人不管在外面對別的女人做了多少齷齪事,真正受傷的永遠只有他的妻子,和那個被他騷擾的女人。至於他的孩子,尤其是兒子,卻並不一定會覺得自己的父親有錯,甚而有時還會覺得母親整日裡撒潑罵街,很不賢惠體面,難怪父親要在外另尋溫柔鄉。
好在荀家兩個兒子年紀尚小,也向來都更與母親親厚。這會兒兩個小孩兒,一個遊魂當久了,仿佛餓鬼還身,只管狂扒飯碗;另一個全然一身稚氣,嘻嘻哈哈,只顧咧著牙跟鸚鵡學舌,把筷子揮舞成了菜刀,大喊著要砍父親的手。
只有同為四十歲老男人的老高仍在努力為他辯解著:「那也只是山桃那個丫頭自己這樣說,誰知道是不是她勾引完了又不認帳。再說老荀人都沒了,也算是為小滿這事急沒的吧?咱們活人嘴上還是積點德,少說點死人的不是。」
荀娘子給一旁吃了一嘴油的大兒子擦著臉,哼道:「誰知道他那會兒在田埂上著急是為著小滿,還是為看得見摸不著那邊摘栗子的小姑娘。」
見荀娘子的話越講越難聽,老高終於忍耐不住,跳起身道:「你也不要把老荀想成這等下三濫的人,想我小時候還和他一起去觀里算過簽,那道長看了他的命格,說他是三品大官轉投故里,前世里有過大作為的。」
璃音聽見這話,卻是一怔:三品大官,這幾個字怎麼感覺最近才在哪裡聽到過?
正想著,就見搖光伸出一根手指,往茶水裡一蘸,在桌上寫了個「姚」字。
啊,對了,是妄圖姦污姚彩秀,卻反咬一口的那個大伯!最後做到了朝中三品大官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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