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音看搖光支持她去,忙趁熱打鐵,拉了巫真的手,撒嬌似的晃起來:「巫真師姐,我是真的想去。」
巫真熬她不住,終於鬆口同意:「想去就去吧。」
說罷止住她拉著自己亂晃的手,板起臉來,嚴肅道:「但可不是讓你去湊數的,既然去了,就要好好考,給那羑和一點厲害看看,不許給我丟臉!」
璃音立馬站直了身子,保證:「放心吧,巫真師姐,絕對不給你丟臉!」
「好歹這報名冊上是多了一個名字。」
巫真抬手捏了捏璃音的鼻尖,商止寵溺地看著她們兩個笑,笑著笑著,就感覺到巫真那蔥白的手指敲打上了自己的肩頭,他唇角翹起的弧度一滯,果然聽見巫真小惡魔般的聲音響起:「不過這個算我拉來的,別忘了你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商止認命地抬手按了按眉心,試圖用苦笑給自己多拉一個幫手:「阿橫,一起去麼?」
璃音向來對那種人又多又吵的宴會沒什麼興趣,躲還來不及,忙一個大步閃去搖光邊上,脫口道:「我還有事要和小七……」
最近這小七是越喊越順口了,她話到一半才察覺不妥,連忙在中途改口道:「……和神君商量。」
但即便後面改了口,院中幾人也明顯都已聽到了她對神君這個十分「大不敬」的稱呼,不禁都是一怔。
再看看那位傳聞中脾氣很差的神君,他在被喊作「小七」的時候,似乎並沒表現出什麼不悅,只是很習以為常地聽著,反倒是後面璃音改口喊了他神君,他眉心就往中間攏了攏,很有些不滿的樣子。
商止把這些瞧在眼裡,不由得皺了皺眉,看向指節都被捏得發了白的商月,拍拍巫真的手,臉上又掛起春風般和煦的笑,才對著商月喊道:「阿月,我們走吧,你的任務也沒完成呢。」
巫真卻只是單純被搖光的好脾氣震撼到了,她與這位搖光神君先前並沒有打過交道,只是自從上了崑崙山,就總有關於他目中無人、囂張跋扈的一些小道故事傳入耳中,心中對他好奇得很,今天見著了本尊,只覺得他就是有些不愛搭理人,但要說囂張跋扈什麼的,委實誇張了些。
當下偷偷在心裡嘖了兩聲,便告了辭,推動商止的輪椅,走時還不忘叫上另一個苦力:「小月,跟上!」
商月面沉如霜,靜靜地向璃音望去一眼,應了一聲,也抬步走了。
璃音看著商月銀紗擺盪的背影,卻有些發愣。
商月以前並不是沒給過她冷臉。
但那基本都是因為她太遲鈍了,總在無意間辜負他的心意,她記得有一次,她不得不跟他去出席月宮裡某個宴會,商月見她興致不高,就遞了一碗吃食過來哄她,她一看是一大碗的大蝦,興致就更不高了,她也是個怪人,愛吃魚,卻不太愛吃蝦,那一碗就幾乎沒怎麼動過。
回去後商月就冷了好幾天的臉,不吭聲,也不怎麼理人。
璃音就知道自己肯定又在哪裡遲鈍了,左思右想,終於想起那一碗整整齊齊剝好了皮的大蝦:月宮裡的宴會上怎麼會有蝦,那一定是他特地從人間帶上來,還親手剝好了給她的,而她竟不知好歹,根本沒有動筷去吃。
她又一次辜負了他的心意。
但他的冷臉,也只是冷在麵皮上,只是在等她去哄,要她發覺他的真心。
而像剛剛那樣仿佛冷在了骨子裡的,她卻從未見過。
*
一回到文昌帝君府上,巫真就追上了一位青年才俊,要忽悠人家報名巫師大考。
商止撥停輪椅,笑著看了一會兒,忽然轉頭看向身邊默不作聲的弟弟,斂了笑意,用一種認真提醒的口吻,向他說道:「你這樣會失去她的。」
商月眼睫本來垂得低低的,聽他這麼一說,倏地抬起眸來,在兄長面前,眼尾終於染上一抹委屈的紅:「是我對她還不夠好,還是為她做的還不夠多?」
後面還有更多委屈的話,但都被他吞進了肚子裡:那位神君他憑什麼?他們才認識幾天?他又為她做過什麼?明明我為了她,連命都可以不要,明明是我先來的,是我先來的啊……
商止唯恐他這樣下去,要墜入心魔,搖頭嘆道:「阿月,感情的事,不是你對她好就夠的,如果你看不懂她想要的是什麼,付出再多也只是感動了你自己。」
但他那有時固執得可怕的弟弟卻只是像一根筆直的冰錐子一樣,直愣愣地戳在原地,也不知把他的忠告聽進去沒有。
他在心裡長長地嘆了口氣,就見一個小仙童飛跑過來,徑直奔至商月跟前,行禮告道:「少主,宮主召您作速回宮,有事商議。」
商月這才回過神來,有些疲憊地抬手揉了揉眉心,向那小仙童應了一聲:「知道了。」
於是向商止躬身拜辭:「兄長,我先走了。」
商止蒼白的兩手搭在膝頭毛絨絨的蓋毯上,向他點一點頭,溫聲道:「去吧,代我向父親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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