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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特殊,甚至过于平平无奇,以至于在香水中闻惯之后,云烬雪逐渐忘却那味道代表着什么了。
但始终记得站起来那瞬间,让她忍不住鼻尖酸涩的触动。
她想要再次找到那种感觉。
之前为了开店做准备,没少在这条街上走动,从来没有觉得陌生或费力过,此刻却有些寸步难行。
不知道下一步应该踩在哪里,害怕突然冒出来的小孩子。所有声音都放大许多倍在耳边杂糅,分不清远近。
云烬雪似乎踩着自己的心跳声一步步往前,脊背上蜿蜒着冷汗,小心翼翼,步履维艰。仿佛再次回到刚眼盲那会,精神逐渐绷紧。
已经足够缓慢小心,但还是很快,她踩到一颗石子,登时身体失重,摔倒在地。
江炎玉始终跟在远处,见状,立刻想冲过去。但又想起她方才的叮嘱,只得忍住了,双手握紧。
云烬雪忍下疼,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往前走。
平日里半个时辰能逛完所有店铺的街道,今日花了两个时辰才勉强走完,还摔了许多次,身上青青紫紫好几处,甚至还有擦伤见了血。
准备回去时,钻进小巷子。摘去眼罩和帽子,眼前顿现清晰世界。让她没忍住笑起来,如获新生。
江炎玉跟着走进来,眼眶红热,悲伤道:“你为什么要这样?”
云烬雪往回走:“这你就不懂了,是艺术。”
吃完晚饭打算休息,这边刚坐上床,那边门打开。红衣女人走进来,不由分说的在她身前蹲下,为她注入灵力修养着身体。
云烬雪想说不用这样,都是小伤。然而看见她紧抿的唇,又没说出口。
算了,由她去吧。
这之后几天都是如此,在街上走来走去。偶尔能听到别人说这里多了个盲女,其他也就没什么了。
并没有得到想要的效果,但她并没有放弃,反而更加热衷于其中,但没过多久,又因为一场大雨而暂时止歇。
在雨停后,云烬雪再次出去,戴好伪装后往街道里走。
大雨之后,所有味道都像是被洗过一遍,清新好闻,空气中浮动着泥土与青草香气,略微潮湿。
木棍敲在石砖上的声音变了调,云烬雪听在耳中,一步步往前走。
也许因为地面湿滑,今日走的格外磕磕绊绊,速度慢上许多,还摔了很多次。
她数度扑上地板,闻见和站起来时截然不同的味道,污水,灰尘,剩饭苦酒,甚至蠕动着的虫子的臭气。
挣扎着爬起来,云烬雪继续走着,没行多远,踩空一半砖石,再次失控跌倒。
这次摔的有些严重,骨骼都响了几声。身上还有多处擦伤,像是淋上滚烫姜水,疼的她忍不住倒抽凉气。
没能第一时间站起来,半边身子还在雨水泥洼里,已经能想象到现在是个什么狼狈情态,云烬雪忍不住笑了笑。
坐着休息一会,刚准备爬起,忽然听到靠近的脚步声。
有人走近,而后站在她身前,问道:“需要帮忙吗?”
云烬雪心头一跳。
说话的是位大娘,和曾经扶起过她的人声音很像。恍惚间,还以为是时空重合,那人再次向自己伸出手一般。
大娘俯身握住她手腕:“姑娘能站起来不,来,大娘给你撑着。”
云烬雪压着心头激动:“谢谢您。”
大娘道:“客气啥呀,来来来,你扶着我手。”
攥住那双手,那双几乎粗糙到分不清男女的手,而后顺着她力道缓缓起身。
掌心擦过大娘手背,摸到一处横贯整条手背的旧伤疤。接着,云烬雪闻到一股味道。
大概是刚刚烧完火,她手上纵横的苍老纹路间,藏着浓郁的炭火气味。
云烬雪眼前骤然拉开一副画面,火球降临人间,把所有一切燃烧殆尽,岩浆爆裂。而她坐在那焦土废墟中,论如何都爬不出去,于是放弃。
本以为从此以后都要生活在地狱里,可就在此时,在那最为灼烧窒息的苦痛中,感受到有人探来的一只手。
她战栗起来,心腔酸涩至极。
大娘道:“你身上都湿了,怎么办?有没有换洗衣服?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云烬雪摇摇头:“谢谢,不用了,真的很感谢。”
大娘道:“没事,那你下面小心点啊。”
云烬雪笑道:“好。”
炭火气味飘走,随着她站起身后,雨后清新的泥土与青草香又一起扑来,让那灰烬中出现了一抹翠绿。
云烬雪明白自己想找的味道是什么了。
厚重温暖的炭火,以及破灰烬而出的新芽之香。
生命从余烬中生出,所以这香气的名字,就叫做...
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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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最后一箱钱打上封条,云烬雪招呼车队上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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