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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幹了半天活兒,一口水都沒喝上就要走,白硯有些不好意思,「在我家吃飯吧。」

「不吃。」辛梁星衣服又黏身上了,粘的他皺緊了眉,想回家洗澡。

「太麻煩你了,要不咱去下館子。」白硯改口,不想讓他就這麼走了。

辛梁星突然看向他,直截了當道:「自當菸絲的回禮好了。」

說罷轉身就走,白硯望著那高挑的背影,直勾勾的望著,已經開始想下次要送什麼好了。

第9章 聽得懂

雨斷斷續續的下了一周,天晴朗後,枝頭的花和葉便繁茂的生長,氣溫也在漸漸升高,春天因為短暫而顯得彌足珍貴。

辛梁星要找蔣芸和好,說是和好,壓根兒就是蔣芸單方面生他的氣,他並不能如想像中那麼乾脆的不理蔣芸。撇去她是廠長女兒的身份不談,蔣芸自身也是極好的,內外兼修,落落大方,做朋友正合適,別的再不能想了。

蔣芸氣也氣夠了,等辛梁星主動出現,給她台階下,她就會見好就收。

辛梁星約她到舊書店門口,手上提了本當下正火的詩集,他自己是不看的,這種文鄒鄒的東西,他看不進去。詩人眼中的世界太瑰麗,太抽象,太浪漫,而辛梁星太實際,那些不著邊際的比喻拼湊到一起,只會讓他生出一種不識字的錯覺。讀不懂難道就是我的問題嗎?辛梁星摩挲著舊書泛黃的邊緣,理直氣壯的默默反駁,也許不是。

舊書比新書要便宜三分之一的價錢,且書籍不分新舊,只要流動起來,就都是知識。辛梁星把書塞到蔣芸手中,就著這套說辭糊弄她,他只是不願意多出那三分之一的錢罷了。

蔣芸捧著詩集,內心五味雜陳,恨辛梁星的寡情,偏又吃他這份多情。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本詩?」蔣芸背過手,低下頭看粉格裙的裙擺,嘴角提起,彎彎的。

辛梁星想了想說:「這本最暢銷。」

盲從是社會賦予人的虛假本性,無論何時,大都如此。

蔣芸還是開心的,叫他說:「去市場逛逛吧,買些水果。」

辛梁星無所謂的跟著她,從大街走到小巷,碩大無朋的春日在巷口被綠葉和藤蔓攀纏碎化,搖做星星縷縷的光斑,隨風閃爍著。

蔣芸喋喋不休的跟他講最新看的電視劇,廠長家有台電視機也不奇怪,辛梁星敷衍的點頭,在一片和諧中,聽到了譏諷和嘲笑。他看過去,又是哪幾個廠的工人,圍著誰逗趣兒呢。

「他們又在欺負他了。」蔣芸停下腳步,漆皮鞋落出噠的一聲,定住不走了。

辛梁星淡淡的瞥向那三五成群的人,不由得想嘆氣。

「男人都喜歡靠欺負弱小來顯示自己的強大嗎?」蔣芸捋了捋被風颳在唇角的亂發,面帶慍色的質問他。

辛梁星掀了掀眼皮,說:「不僅如此,還愛吹噓,愛征服,愛自以為是,愛拿拳頭說話。」他的語氣太涼薄,接連蹦出的諷刺像在說反話,甚至都不為自己正名了。「如果強硬的骨骼不能帶來開化的頭腦,那麼直立行走的意義又何在?」

蔣芸徹底愣住,她嘴巴張著,想說出什麼來接這句話,舌頭卻像打了結,一個音節都沒發出來。

「是不是想這樣問我?」辛梁星用眼角餘光掃向被圍堵的白硯,心中生出了悲憫,話是對蔣芸說的,又更像是自言自語,「我回答不了你。」

蔣芸覺得她說什麼都接不住辛梁星的話了,只好把詩集往他懷裡一塞,怒氣沖沖的走向那群人。

黑色塑膠袋被白硯提的嘩嘩作響,裡面裝的是月經帶,他買的。因為白天裡人多嘴雜,出商店的時候被一個閒逛的工人給看見了,於是一群人就知道了。

「哎,我說他到底是不是個小娘們啊,男的不用這種東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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