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人分身乏力,但他到底是個偃師,只要放出木箱子中的木傀,便也算得上是兩個人。
程祈年沒有假借別人之力的想法,本也只是怕他們睡著沒有聽到,敲完門便要三兩步跑到窗邊一躍而出,順便開了箱子放木傀,卻被謝晏兮一隻手輕輕按住。
「別急。」他沒有掌燈,一雙淺色的眼在這樣的黑暗中顯得有些奇異:「相信玄衣。」
*
翻牆入王家大院,對於玄衣來說實在太過簡單。
就算是要從正門大搖大擺進去,他也有十足的把握不會被發現。
白日裡來過一次,入夜後玄衣也依舊熟門熟路。
阿芷白日裡在小院裡坐著發呆,晚上竟然也沒有回到房間裡安睡。
她甚至像是難得的清醒,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玄衣所在的那一隅影子,看得玄衣幾乎要以為自己的行蹤被勘破了。
冬夜的風很冷,阿芷裹了一床打了補丁卻還露出了點棉花的被子,本就有些狼狽的樣子更顯得落魄,看了許久影子後,她又這樣抬頭看著空中高懸的那一勾細細的月亮,像是入了神。
玄衣本應直接出現在她背後,將她劈暈,一言不發地帶走。
但他鬼使神差地直接在她面前顯露了身形,然後問:「你在看什麼?」
阿芷沒有絲毫的驚慌,她的目光在玄衣身上淺淺落了一瞬,沒有露出任何一點意外之色,又重新看向了天空:「我在看月亮。」
玄衣於是折身看月。
「月亮有什麼好看的?」他不解問道。
「月有陰晴圓缺。」阿芷輕聲道:「缺的時候,她就會來看我啦。」
她邊說,邊指了指月亮:「天上很快就要沒有月亮了。不是明日,便是後天。所以我在看月亮。」
玄衣問:「她是誰?」
阿芷嘻嘻笑了一聲,不回答,反問道:「你是來帶我走的嗎?」
玄衣這次是真的愣了愣:「你怎麼知道?」
阿芷把被子往旁邊一扔,施施然站起來:「當然是她告訴我的。還等什麼?走吧。」
所以玄衣是在一頭霧水裡帶走阿芷的,直到扛著她躍上屋頂,都有點沒搞清楚自己到底是順了宿綺雲的意來偷偷搶人的,還是自己做了阿芷離開王家大院的運輸工具。
但這些迷思並不妨礙玄衣在踏出王家大院的剎那就感覺到了殺氣。
那些殺氣細密地藏在黑暗之中,若非謝玄衣度過了至暗的那幾年時光,恐怕決然感知不出來。
殺氣不是向他,而是向縣衙的方向。
但既然他撞破了殺氣,那些殺氣自然也回頭看向了他。
玄衣的腳步停了一瞬。
他知道這殺氣是衝著誰去的。
但他並不打算現在與這殺氣有任何交集,只想暫且避其鋒芒,繞道而行,畢竟他身後還負著一個阿芷姑娘。
既然有元勘和菩元子相守,等將阿芷姑娘放在宿綺雲房間,他再折返回來,應當也來得及。
可惜他這麼想,有人卻不。
「四子,咱們長水深牢里,最被人鄙夷詬病的是哪種罪犯來著?」一道沙啞的男聲桀桀笑了兩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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