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三哥兒以前翻牆多利索,翻得腳下功夫都練出來了,一蹦三尺高,尋常牆頭都困不住他。
因此,她也隨九哥兒,並不管他是去沈記當帳房也好,夥計也罷。
總歸是他願意的。
說起三哥兒,郗氏又想起了謝祒從秦州送來的家信,心底又喜悅又好笑。
這家信一展開,開頭,這不著調的便寫道:“阿娘親啟:久未通書,至以為念,叩請福安。兒這一路,說來阿娘一定不信,九哥兒不在身邊,兒竟乘船順風順水,乘車路途平坦,這一路幾百里,連一個蟊賊都未曾遇著,如今已平安到了秦州,真是奇也幸也……”
好事成雙,謝祒平安到了秦州,幽州的湯餅作坊也傳了信來,說是作坊已落成,郗家的制餅匠人已照著沈娘子的方子做出了第一批湯餅,先已送往居庸關長城上日夜戍守的邊軍將士手中。
郗氏看完信,側頭望著窗外,笑嘆了一聲:“也算趕上了。”
汴京城中黃櫨與銀杏才開始飄葉,居庸關卻已下了今年頭一場雪了。邊關苦寒,不知今年秋冬,他們據守邊關,是否也能因此過得好一些?
第63章 湯餅作坊
關山連綿, 千山一白。
十月本應是秋意尚濃之際,但居庸關因地勢高拔,竟早早迎來了今歲第一場雪。風裹挾著雪霰, 簌簌撲進了丁號烽火台中, 風聲從磚石縫隙間擠過,擠得變了調子,嗚嗚咽咽個不停。
居庸關上這烽火台,扼守要衝,戍卒一共有八人, 領頭的是校尉陳忠,他是郗老將軍手底下的小兵, 前幾年遼人餓瘋了來掠邊,他膽大衝鋒, 立下“陷陣”之功,瘸了腿,但也被郗氏的長兄小郗將軍提拔為校尉。
之後便被遣派到了居庸關,日日守著這段烽火台。
天色已昏暗得瞧不出時辰, 他領著手下戍卒剛結束了一趟城下巡防,人人凍得死狗一般,身上早已被雪水浸透, 哆哆嗦嗦地回來後,趕忙將身上的沉重的甲冑換了,穿上補丁疊補丁的舊棉衣, 升起火盆來。
戍卒們瑟縮著圍坐一團, 此刻歇了下來,才發覺手腳都凍得發麻。吳大緊了緊身上破得露了棉絮的衣裳,一邊求身邊針線好些的袍澤幫他縫補縫補, 一邊抱怨道:“今年這鬼天氣,才秋末便能冷成這般模樣,前倆月還熱得狗伸舌頭,如今說下雪便下雪了,我這渾身骨頭都快被凍散架了。”
另一個叫李十的回來還沒緩回來,身子不住哆嗦呢,接話道:“今年冷得太早了,咱們大營里發棉衣的都還不曾派人送衣來,到了夜裡可咋熬啊。”說著,忍不住將雙手湊近炭盆中,卻因一日長久的汗水和雪水浸泡,往年的凍瘡竟復發了,稍一受熱,便是一陣刺痛,他又忍不住 “嘶” 了一聲。
陳忠也脫下了頭上所戴兜鍪,卸下兩側鼠毛護耳,隨意抹了把臉:“之前天陰了這麼些日子,我便覺著不好,料得必有雪至,一早已遣飛毛馳書返幽州,想來很快會有消息。”
李十這才發覺,平日裡最愛插科打諢的飛毛不見,原來是叫送信去了,他不免又開始為他擔憂:“這麼大雪,飛毛也只穿著袷衣,苦了他了。”
飛毛是居庸關丁號烽火台戍守的八個人里年紀最小的,才十七,還是個雜胡混血。他身世也奇,爹是遼人,娘是曾被擄走的漢人邊民。聽聞他娘死後,他受不得親爹的打,便逃了。前兩年他冒死越關投宋,本要被當奸細處死的,結果他一連說出了十好幾個遼兵在關外窺伺大宋的地窩子哨點,立了大功。小郗將軍便做主將他保下了,上書回汴京,得了官家許可後,便升他任了承信郎一職,命他戍守長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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