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就很想衝上去和這樣的明媚抱個滿懷好好貼一貼,此刻、此刻倒不想了。
此刻,她滿眼都是那沾染粉意的耳尖。
此刻想,咬一咬。
她腦海中忽然一遍遍地響起方才漆黑一片裡看不見神色、那句無辜裝出來的「好疼」二字。
徐風知如何騙得了自己,如果這是反派的手段之一……她眼睫低垂。
「真是個高明的手段。」
得到誇獎的孟憑瑾被暈了紅臉,因此格外可愛,試探著想靠近她一點點,水色眼眸里護住了一點光亮,也許這光生於那個寫了好字的燈籠。
風勢怎麼不聲不響就變急,徐風知側身閉目,不去看他,「下次和就話寧師姐這麼說吧,很有用,她會心疼你的。」
一句話砸暈了孟憑瑾,他在書里十九年間受過的諸多苦痛都不如這一刻猛烈得讓他不知所措,仿佛將心交出而那人收手,眼看著摔成幾瓣。
回過神眼淚已經掉下去了。
他忽然開始厭恨讀心這個能力,因為他聽到的,全部都是不信二字。
[不信、手段罷了、不信、他該喜歡話寧師姐的、都是試探、演出來的、對、我什麼也沒做啊、不信、對都是假的、不喜歡、不信…不信。]
一個人要怎麼向另一個人證明心意證明喜歡呢?難道要把心剜出來給她看麼。
也許她又會說:「不信,這上面又沒寫我名字。」
太像是她徐風知會說的話。
那個寫了好字的燈籠終於是支撐不住,從樹枝上摔落,沒人去拾隨緣滅掉了。
孟憑瑾心裡氣惱,委屈占了上風。
方才他眼尾還因她而緋,如今倒確是更紅了,可就是啪嗒啪嗒掉著淚,也是為她。
欠她的。
無聲委屈的孟憑瑾不知道,背過身裝睡的徐風知也是一張哭得稀里嘩啦的臉。
她悄悄抹去眼淚苦著臉一遍遍哄騙自己,再一回又一回絕望地去意識到自己完蛋了,真的喜歡上了一個書里的人,一個以後再也見不到碰不著的人,一個不存在的人。
真釣她也好,假手段也罷。他二人的緣分都太淺了。
這明知無路可走的緣分,徐風知認為不計後果的開始是一種不負責任。
是,她大可以隨著這撩撥溺斃進去,哪怕等待她的真是一劍,她根本不在乎。可如果並非是一劍,而是某人站在那層層蛛絲的淵底明媚帶笑,攤開懷抱等她墜落,溫柔接住她心滿意足地說真的喜歡她、想黏著她。
如果真是這種情況,徐風知覺得自己會瘋。
如果真的喜歡上她,那她出去以後消失在書里,孟憑瑾會怎麼樣,要背負著多少獨自走下去,又會懷揣上多少本不該有的沉重。
……一定是假的。書里該走的劇情是不會有變動的。這都是反派殺她的手段之一。他在扮出乖順罷了,都是為了殺她。
徐風知抑制著哭聲,一絲一毫都沒泄露出來,唯有眼淚流得失控。
一旦有所開始,就會釀果,而這明知是苦果,她不敢賭孟憑瑾的真心,不忍讓孟憑瑾吞下,所以她不能溺斃進去,她要儘快抽離出這世界。
黑暗裡,那是兩張一樣掛著深淺淚痕的臉。
同樣的難過委屈。
【作者有話要說】
不虐,拉扯一下,請安心~!
第19章 玉眉峰.19
也談不上冷戰算不上互相避開,徐風知還是會和孟憑瑾應師父的命令去做事,偶爾有話偶爾無話,依她看除了刻意的遠離外和從前都一樣。
但宗門人人望向他倆的眼神里明顯是看出了什麼。
於是她們探聽般地問師妹可有心儀之人。
徐風知說沒有。
她們不依不饒地點破,「憑瑾師弟呢?」
搖搖頭,她答:「他不喜歡我我不喜歡他。」
這話不知怎麼傳進了孟憑瑾的耳朵里,他那時正忍受不了這樣的刻意遠離,打算捧著真心直接去找她攤牌說自己根本不是這書里的反派,不會按照書里的設定喜歡誰恨誰,只會從心喜歡她一人而已。
可他聽說這話後委屈到不想去了,咬牙忍下千般氣惱,將那盒小心收起來的珍寶能佩戴的都一一戴上。
金絲琉璃球、墨翠耳墜、玄鳥令羽、紅髓玉、萬年靈符……一邊往自己身上堆一邊委屈掉眼淚,喜歡她徐風知真是受盡苦楚,不信心意、到頭來連句喜歡也得不到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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