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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蔚還僵持著沒動,身旁人低聲勸他不要和謝善淩一般見識。

良久他都沒動,卻也沒再說話,身邊人知道以他脾性這就是肯讓步的意思,便拉著他退到一邊。

謝善淩嫌惡地橫他一眼,大步朝前走去。

顧望笙急忙跟了上來,待拐過一條街才低聲問:「他腿……」

謝善淩光明正大回答:「我弄瘸的。」

「哦。」顧望笙沒往下問。

謝善淩不會無緣無故弄瘸別人的腿,肯定是寧蔚幹了過分的事。

兩人並肩又走了一段路,顧望笙越想越不對勁,停住腳步問:「那傢伙不會是對顧裕澤……」

謝善淩隨之停住,轉頭看他,原本心中仍有些怒氣,這一下被他逗樂了,說:「那倒不是。寧蔚只是很狂熱地崇拜他。」

顧望笙仍舊懷疑:「真的只是崇拜嗎?」

「真的。」謝善淩淡淡道,「不然我和顧裕澤鬧翻,他高興還來不及,何必因為我水性楊花拋棄顧裕澤而仇視我。」

顧望笙嘴角抽搐了一下:「我看不止他……他身邊那些人甚至都不怎麼瞪你,光瞪我了。」

謝善淩沉默了下,幽幽道:「因為他們都以顧裕澤馬首是瞻。我不知顧裕澤怎麼跟他們說的,他們一直將我視作……」

他斟酌了一下,沒斟酌出合適的詞來,就沒說了。

顧望笙更覺不對勁了:「什麼時候開始的?那會兒你跟我解除婚約了嗎?他們知道嗎??」

謝善淩輕嘆一口氣,頗為無奈:「都是些世家公子,也不知是哪兒走漏了風聲,多少知道些。不過,他們似乎認為我解除和你的婚約是為了顧裕澤……」

顧望笙曾經保證不再吃顧裕澤的醋,可此刻忍不住小酸一把:「你倆到底多親密才給他們這錯覺啊?」

「我不知道。」謝善淩平靜道,「顧裕澤自小被賢妃苛求上進,雖不比你慘,但相對幼時的我而言,我見了覺得是很可憐,何況他與你血脈親密,那時我愧疚於你的失蹤,對他多有照顧親近……」

「等等!我失蹤,你照顧親近他幹嘛?」顧望笙更酸了。

謝善淩無辜:「我哪會知道後來你倆關係這麼差?倒是想照顧你,你不見了啊。」

停了下,他聲音放輕,道:「後來見他遇事明斷,我們也漸漸大了,就起了輔佐明君之心,直到唐獻儀之事……我與他決裂。就是這樣。」

為了將謝善淩的注意從他耿耿於懷的唐獻儀這事上移開,而且也確實好奇,顧望笙就問:「寧蔚的腿是為什麼事兒?」

謝善淩回過神來,左右看看,湊到顧望笙耳邊低聲:「寧蔚腦子不太好,我和顧裕澤鬧翻後,他把我綁走下藥送給顧裕澤……我假意屈服與他周旋,趁他不備砍斷了他腳筋。」

「事後顧裕澤替他周旋,對外說是他執行公務受的傷。我不想為此事給家裡帶來麻煩和寧國公府糾纏不清,就答應了不對外說破。」

「……」顧望笙靜默一陣,誠心誠意地沖他作揖,「多謝謝公子不砍我之恩。」

謝善淩瞥他,大度道:「是你的話,我可以格外寬容。而且……」

「而且什麼?」

「你頭戴鳳冠的樣子很漂亮。」謝善淩說。

四目相對,顧望笙忍不住甜蜜笑了起來。

謝善淩卻關心另一件事,問:「我先前問你幾次寧蔚他們有沒有為難你,你總說沒有,我還以為顧裕澤把他們調|教好了呢,今日看來,是你在報喜不報憂?」

顧望笙怕他生氣,忙解釋:「不是有意騙你,一來怕你擔心,二來也是覺得沒必要,他們真沒怎麼難為我,畢竟還指望我向京中要錢要糧。頂多就是給給臉色不搭理我,可我原本也懶得搭理他們。比起戒貪那伙禿驢,寧蔚這些人算得上講道理了。」

謝善淩一時竟語塞,看顧望笙的眼神忍不住又憐愛起來。

半晌,他悻悻然道:「我以前常陪祖母吃齋,見過那個戒貪,當時就覺得這人賊眉鼠眼心術不正,沒想到竟品行如此低劣,欺負一個小孩!我先前說去聖林禪寺嚇嚇他你都不肯……」

顧望笙失笑:「多少年前的事兒了,何況又沒下殺手,何必多生枝節。」

說著忍不住拉住謝善淩的手。謝善淩記仇的模樣也是很可愛。

謝善淩哼了一聲,卻不捨得多說顧望笙,反而更是喜歡。

顧望笙雖記著多年前的事兒,大概只是記性好罷了,真讓他去報復他卻一概推說算了不是大事兒。但他卻會報恩,在京城時拉謝善淩重返過聖林禪寺,不找戒貪,去找藏書閣的一個掃地老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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