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妙真一口銀牙險些咬碎,她握緊了季鈴蘭的手腕不願放手,更不可能下跪。赫連逸只想侮辱她的尊嚴,根本沒想放過她。
她只能最後一次用季鈴蘭喚起赫連逸的良心,否則只能背水一戰。
「你明知道她不喜歡你,如果稍微心疼她,就不該這樣對她!放我們離開,於人於己都好,否則你又能得到什麼?得到季鈴蘭的愛嗎?你用盡手段也得不到。」
司妙真的話沒有激發起赫連逸的良心,反而踩到了他的痛腳。
赫連逸一鼓掌,所有人和獵犬便傾巢而出,全部攻向司妙真,是要取她性命的架勢。
「你們不能欺負阿姐!」
原本被司妙真護在身後的季鈴蘭忽然擋在她身前,語氣篤定,但臉上的驚慌畏懼卻藏不住。
司妙真同樣驚訝,她沒想到季鈴蘭還會保護她,望著那道瘦削單薄的背影,眼神複雜。
「你們這麼多人,怎麼可以打姐姐?是我想見皇兄了,我要見皇兄。」季鈴蘭展開雙臂,身體微微發顫,用一種可憐巴巴的眼神看向赫連逸,繼續說:「叔叔,是我的錯,要罰就罰我吧。」
周遭安靜下來,氣氛越發緊張,所有人都在等赫連逸表態。
見赫連逸沉默,似乎在斟酌什麼,就連司妙真都以為他想通了,會放過季鈴蘭,也會放過自己。
「我怎麼捨得罰你,動手吧,不要傷到季鈴蘭。至於司妙真,生死不論。」
侍衛們一擁而上。
司妙真刀光如電,第一個衝上來的侍衛喉間噴出一道血線。她身形如鬼魅,在刀光劍影中穿梭,每一劍都精準地刺向敵人要害。
但敵人太多了,她的手臂很快被劃開一道口子,血順著手腕流到劍柄上,變得濕滑難握。
在赫連逸也加入戰局後,場面變得更加激烈,對司妙真更加不利。
唯獨被一名侍衛制衡住的季鈴蘭什麼也做不了,雙眼濕潤,大顆大顆的眼淚染濕了半張臉。
*
樹林裡漆黑一片,荊棘劃破了她的衣衫和皮膚。司妙真能感覺到體力大幅度下降,流血過多導致身體失溫。但她絕對不能就這樣倒下,否則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就是未知數了。
在擺脫追兵以後,她回想起季鈴蘭在見到她逃走時露出的笑容,很明媚,很璀璨奪目,比哭起來的樣子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臉上有液體滑落,她以為是血,不在意地用指腹擦拭。
「原來是淚啊……」司妙真的指腹很快就重新恢復乾燥。
她終究還是沒能帶走季鈴蘭,還留下季鈴蘭獨自一人自己逃了。
雖然知曉赫連逸是不會傷到季鈴蘭的,但她仍舊對自己很失望,更害怕季鈴蘭對她失望。
季鈴蘭會覺得是被拋棄了嗎?
司妙真沒有陷入這種傷懷中太久,她一步步強撐著身體往青國的方向走去,並且用銀子買了馬匹加快腳程。
能讓她振作起來的是胸腔中熊熊燃燒的,名為憤怒的火焰。
等下次見面,她不會是一個人,而是帶領軍隊踏平西且彌。
那一天,也會是赫連逸的死期。
不會太久的,她不捨得讓季鈴蘭等太久。
夜色濃郁,寒風卷著沙塵呼嘯而過。
司妙真拖著殘破的身軀,踉蹌地走在荒野中。她的衣衫早已被血浸透,左肩的傷口潰爛發黑,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她咬緊牙關,強迫自己繼續前行。
「再堅持一下……就快到了……」
她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眼前浮現出季鈴蘭最後欣喜的眼神,耳邊迴蕩著赫連逸冰冷的笑聲,仿佛在嘲笑她的無能。
「等著吧……」
青國,司家軍軍營,中軍大帳。
帳內燭火搖曳,白芷正坐在案前,手中握著一卷軍報,眉頭緊鎖。她穿著司妙真的戰甲,束著同樣的高馬尾,九成相似的面容,甚至連眉宇間的冷峻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報——!」一名斥候匆匆闖入,單膝跪地,「大將軍,營外發現一人,渾身是血,說是有緊急事情要報告給您!」
白芷猛地站起身,心頭一跳,眼中閃過一絲震驚,電光火石間能猜到這人是誰,但很快又恢復鎮定。
她冷聲道:「帶進來。」
戴著面具的司妙真被兩名士兵架著拖進大帳,她的雙腿已經無法支撐身體,整個人幾乎癱軟在地。血水順著她的指尖滴落,在地面上暈開一片暗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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