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天上半輪彎月隱匿於浮雲中,四下烏黑至伸手不見五指之境。
「師兄?」
眼前漆黑一片,讓人本能的有些害怕。溫離更是直接拿出雷擊符放在胸口防身,以備不時之需。
忽然,孟時清帶著淡淡的竹葉清香的手輕緩的撫上她的臉頰,冰涼的觸感嚇的溫離差點把符紙丟出去。
而就在此時,原先漆黑茫然的天際宛如白晝般亮起。
漫天螢火從天而落,洋洋灑灑像是傾瀉下的雨,昏黃的又璀璨的光亮將溫離包裹在其中,她順著光源抬頭望去,明晃晃的杏眸中映射出螢火生動的景象,如夢似幻,天上不需有星點綴,這熠熠流螢便已經亮了半片天,人間星河不過如此。
溫離下意識抬手想要觸摸流螢,觸及時流螢卻化作星星點點碎片散去。
她這才發現,這些竟然不是螢火蟲,而是孟時清捏造出,宛若冬雪,落入手中便化為水澤。
「阿離,幼時你我在樹下詳談,你說你喜歡漫天流螢,我答應過你,仲夏之際,定要為你捉一籠螢火,只不過因為玄天宗的事,竟讓我們錯過仲夏,眼下我找遍整個山谷也不見有一隻流螢,於是我便用靈力化作流螢幻影,灑滿天際,也算是實現我答應過你的承諾。」
孟時清眸底含情,緊盯著螢火之下的她。
溫離悄悄將雷擊符塞回了芥子袋中,輕輕拂去面前落下的流螢,不知為何,她的眼眶發紅,心口也有隱隱酸澀,她強忍異樣,道,「謝謝孟師兄。」
疏離不減。
孟時清扯出若無其事的笑,伸手遞到她眼下,只見掌心放著一隻鎏金鳳簪。
似乎害怕溫離拒絕,他連忙道:「先前我送你的簪子你都不帶,我猜你是不喜歡帶,你喜歡金子,我就送你一支鎏金鳳簪。」
溫離猶豫不定。鎏金鳳簪是男女成婚之際所戴,平日裡不會佩戴。可她不喜歡孟時清,若是接過簪子,便是認下他的心意。
思及至此,溫離還是擺手拒絕,她斟酌道:「我不喜歡留著這些貴重的首飾,孟師兄也說我不喜歡戴著,若是你給了我,放在妝奩中積灰,豈不是白了,不如你還是留著吧。」
孟時清指尖微顫,慢慢蜷縮起手緊緊握住掌心的金簪,他對上溫離的視線,只是勾唇一笑,溫離便站在原地發怔,不知所為。
他將金簪戴插入她的髮髻之中,歪歪扭扭的替她理了理髮,良久才鬆開手。
她一身素袍,金簪未免顯得突兀。
可孟時清卻不覺得,他只覺得這一刻在流螢的照耀下,溫離美的不可方物。是存於他夢中,無數次幻想過的場景。
溫離再度回神時,流螢已散去,彎月又重現於夜中。
孟時清自然的替她理了理凌亂的發:「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溫離見天色實在不早,便也沒有多說些什麼,跟在孟時清身後走著。
竹林盡頭,白色的身影宛如鬼魅般佇立,隱於月色中身姿綽約,但難掩出塵氣質,墜入凡塵翩翩君子。
但此刻他臉上卻沒有絲毫表情,冷漠的像是從地獄爬起的惡鬼,渾身散發著難以言喻的寒意,雙唇緊抿著,忍耐著幾欲噴涌的怒火。
溫離驚呼一聲:「容闕?」
第38章 為何
若是說方才隔得遠, 夜太深看不清他的神色,還覺得在夜色映襯下,他恍若披上一身霜華,澄澈如雪, 可走近些卻發現他臉色暗沉的嚇人, 恐再黑下去都能完美融入夜色之中。
孟時清微微上前半步, 替溫離擋住容闕淬了冰的眼神, 在詭異氛圍中, 率先開口, 宛若質問:「容師弟怎麼會在這兒?眼下時候不早了, 破雲峰與紫薇峰相隔數十里, 來來回回可不容易啊。」
自從下午一架之後,孟時清說話也變得陰陽怪氣的多。
溫離雖不解其意, 但還是小聲提醒:「一百遍門規我還沒開始抄呢, 咱們不要選在竹林打架好嘛?」
不說話也罷,一說話竟然引得容闕向她走來。
「怎麼,這紫薇峰貼了屬於孟師兄告示,餘下弟子不能入內嗎?」容闕站定在她身前, 準確來說, 是站在她與孟時清之間。
不偏不倚,她正好到他的胸膛。
孟時清顯然看不慣他的行為,冷聲道:「今日宗門多事故,師弟不好好的呆在院子裡, 到處遊蕩,難免會引人懷疑。」
「那孟師兄不是帶著溫師妹閒逛嗎?」他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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