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柏蘅看了眼他,薄淞猶豫著想離開,步子卻在下秒外放的揚聲器里男聲開口的話中頓住,僵硬,臉色也幾乎瞬間蒼白下來。
「沒敢問你,這麼多天你考慮得怎麼樣了?是不是不結婚了?」
鄭雲松是個八卦分子,只是這回多少帶了點使命來的,許景淵也想知道,自從昨夜桓柏蘅和薄淞來環悅被人撞見,圈子裡已經傳開了。
桓柏蘅如果真要躲躲藏藏,大可以從私密點的通道走,而不是大搖大擺沒任何掖著瞞著意思,大家也就當準備新婚的小兩口特殊的節日裡干點甜蜜的事情了。
知情人鄭雲松知道可不一定,畢竟桓柏蘅有「精神潔癖」,而薄淞...總之桓柏蘅找人「一拍兩散」的機會比較大。
桓柏蘅好一陣沒回答,看著面前的人緩緩垂下眼,立在原地。
「掛了。」
他說。
鄭雲松一愣,剛「哎」了兩聲,電話已然掛斷,什麼也沒打聽到,可桓柏蘅對這事心情不算好,還是決定不觸人眉頭。
桓柏蘅掛斷電話,廳內沉默籠罩。
薄淞抬起頭,眸中是沒有光彩的,桓柏蘅沒來由這麼覺得,面前的人望著他,唇角牽出淺淺的一抹笑意,清醒的薄淞常有的不失禮貌卻滿是距離感溫和的笑。
只是笑容比往常僵硬。
桓柏蘅看著他一步步走近至跟前。
「我們聊聊吧。」
薄淞的嗓音帶著酒醉後的嘶啞。
很多事是得說清楚,不是不明不白就不會發生,如果桓柏蘅不要跟他結婚...薄淞安慰自己,起碼還有一個吻聊以慰藉,哪怕只是桓柏蘅醉後不理智的吻。
可他所有崩潰的情緒昨夜借著酒意都不敢發泄,更何況是現在呢?
他清醒著,沒有勇氣,也沒有立場。
結婚嘛,得兩個人願意,桓柏蘅不願意了,他有什麼資格歇斯底里,好像是被背叛的那一個?
可最後,他還是要為自己爭取一下。
兩人在沙發坐下,中間隔著距離,比朋友還要疏遠的距離,薄淞不禁想,他和桓柏蘅是不是真的非常不投緣,也不合適,所以就算接觸相處多此,成為朋友都難。
「我就直說了,關於結婚的事。」薄淞指尖用力掐了下手心,穩住聲音的不顫抖,「為了這次婚禮,我們都投入不少時間和精力,雙方家長知情,請柬和婚禮籌備也在最後一步,所以有可能的話...我還是希望我們的婚禮繼續。」
桓柏蘅表情看不出情緒,也沒表態。
「我可以知道原因嗎,是你想要的東西變了或是其他的?我的意思是,都可以再商量。到這一步我不想再折騰,所以只要在我可接受的範圍內...我可以讓出利益。」
薄淞試圖冷靜,可話早就漏洞百出,他們的婚姻原本就不涉及利益金錢,哪來的「讓出」一回事。
他們婚姻的唯一變數,是桓柏蘅「想」或「不想」。
「沒變。」桓柏蘅卻只回答。
薄淞唇瓣張合幾次,沒再能說出什麼,他再多的努力也抵不過這有力的兩個字,沒有原因,因為沒打算給機會。
這一刻他才感受到心臟被利劍穿過的疼。
薄淞感覺力氣被一點點掏空,他想自己此刻臉色應該不會好看,也怕維持不住分開的體面,既然已成定局,最後給人的印象,希望不要太糟糕。
他讓自己保持住風度,點頭,說,「好」。
桓柏蘅只是不想和他結婚了而已。
薄淞攏了攏領口,他已經換好了昨夜來時的衣服,怎麼來的可以怎麼走了。
他從沙發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桓柏蘅沒作回答。
薄淞空洞的大腦浮出信息,說,「車鑰匙麻煩給我一下。」
昨晚桓柏蘅開的他的車。
面前的人總算有了動作,桓柏蘅去拿鑰匙,薄淞原地等著。
他往窗外看了眼,原先厚重的雲層竟在短時間散去,隱約的金光迸射而出,刺疼了雙眼,他微微眯了些眼睛,而再睜開,視線里多了只手。
桓柏蘅平攤的手心裡放著把鑰匙,和一個精美的絲絨盒子。
「學長,我覺得你好像弄錯了點什麼。」桓柏蘅的聲音響起,一字一頓,清晰無比,他說,「我沒打算悔婚。」
「...」
桓柏蘅是沒有說不結婚,可也只是沒有明確說而已,薄淞不至於那麼傻?而剛才那通電話更是表露無疑,可眼前的東西很真實,不可能是臨時準備。
薄淞不明白。
可他感受到自己好像能重新自在呼吸,心臟緩而有力的跳動,他慢慢又活了過來。
「這是什麼?」
長睫濕潤,薄淞低頭掩飾。
「補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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