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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是我母親冥誕。」

聽見這句話,薛鷙剛湧上心頭的熱血一涼,可眼看著這人近在咫尺的薄眼皮,又覺得他是那麼的脆弱可憐。

反正遲早都是他的,薛鷙這樣想著,也就沒有那麼介意他前一句話說的有點兒傷自己的心。

「我明日臨行前叫三哥給你備些祭品,打了包袱拿去後山燒了。」他抱住沈琅,「別太傷懷,以後萬事有我呢。」

沈琅沒掙扎,也沒說話。

兩人分完了剩下的酒,沈琅沒什麼酒量,又是第一次吃這樣烈的酒,醉意上來,便有些熏熏然。

他醉了比清醒時還要沉默,只是薛鷙吻他,他也不反抗,薛鷙心裡燒著,一路抱著他吻到榻上,伸手要剝底下人的外衣時,他才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鬆開沈琅,要去拿什麼東西。

沈琅不知是醉了還是什麼,竟伸手去攀薛鷙的頸,薛鷙被他往下這一拉,拽得魂都差點兒掉了,心急如焚地又吻了下去,直到把沈琅吻得脫力,他才再一次起身。

薛鷙不知從哪裡摸出來一對龍鳳喜燭,上回他在韋興德屋裡吃酒,看見他屋裡台案上擺著這對成婚時用過的喜燭,大約是一直沒捨得點,上頭的描金顏色還很清晰,薛鷙一眼看上了,當著人的面就給順了回去。

他這輩子還沒成過婚,只見過別人家裡敲鑼打鼓、八抬大轎地迎娶過新嫁娘,年紀尚輕時,心裡對此也有所憧憬,如今上了山,自然是再娶不到什么正經人家的女兒。

沒有敲鑼打鼓,也沒有拜堂交杯,點起這一對喜燭,好歹全了他心裡那點隱秘的念想。

點了燭,薛鷙剝去外衣,鑽進被窩裡抱住沈琅,在他耳邊小聲說:「我要走了。」

「知道了,」沈琅很煩他,「你要說幾次?」

「我怕我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回不來。」薛鷙故意特別可憐地說。

沈琅感覺到他燙熱的呼吸,兩人的身體全然緊貼著,他能感覺到薛鷙的一切變化,當然也明白了他說這些話的目的。

沈琅不說話,薛鷙先等不及了:「我想……和你做一回真夫妻。」

「行麼?」

大約是吃醉了酒,沈琅的頭腦有些鈍,還不等他答應,薛鷙已經忍不了了,一翻身死壓在他身上,壓根沒找准位置,便不管不顧地撞了起來。

沈琅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他伸手推人,沒推動:「你瘋了你。」

「我瘋了。」薛鷙嘴裡很輕地呢喃。

感覺到這人手上的動作,沈琅頓時又羞又惱:「你敢……」

第二個字喊出來就變了調。

混亂間薛鷙挨了他好幾巴掌,可他就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疼一樣,他憋了太久,現在滿腦子裡只剩下要占有這個人的欲|望。

「忍一忍……」

沈琅罵他:「王八蛋!」

薛鷙抬起另一隻空閒的手捂住他的嘴,沈琅咒罵他的聲音登時變成了含混不清的「嗚嗚」聲。

……

第26章

底下的氈褥被扯得皺作一團。

薛鷙側身抱著沈琅, 有一搭沒一搭地親吻他濕漉的背項。他覺得自己心裡有病,抱緊了、如願了,可心裡卻仍有股摸不清頭尾的貪|欲, 那得償所願的快活里似乎還摻進去了一點不易察覺的心碎。

沈琅眼下連張口都懶, 只覺得眼珠子活像是浸了醋, 酸澀無比, 他伸手按在薛鷙緊抓著自己腰身的手背上, 聲音發啞:「……夠了薛鷙。」

薛鷙於是抬頭又親向他後頸, 沈琅往前躲開:「我困了。」

外頭天蒙蒙亮,薛鷙不捨得起身更衣, 他懶洋洋地掐著沈琅身上的那點肉:「誰讓你說我是『銀樣鑞槍頭,我總得為自己證明。我是不是,你現在知道了。」

他第一回同人這樣「親密無間」, 心跳得太快, 也太亢奮,剛得逞沒多會兒便覺得眼前天旋地轉, 大腦不爭氣地空白了一瞬, 感官無限地伸長、再伸長。

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 薛鷙發現自己已經交代了。

那種感覺和平日裡小打小鬧的互相慰藉不大一樣, 那一刻他感覺哪裡都是滿脹的, 就連心口也脹得發痛。

沈琅自然也感覺到了, 他從疼痛和抗拒之間扯出一聲冷笑, 咬牙諷刺:「我以為大當家多有本事,原來不過一觸即泄, 是只中看不中用的銀樣鑞槍頭。」

薛鷙一下便被他挑怒了,其實也不必他挑明,薛鷙自己也為此感到了羞惱, 寨子裡那些有家室的,或是嘗過其中滋味的土寇,一個個在酒桌上都宣稱自己麈柄如鐵、晝夜不倒。

那些個吹牛的漢子脫了褲子的模樣他也見過,心裡也暗自相較過,分明都很不如他,怎麼真到了這事上,他竟還不如他們?

薛鷙不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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