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室前排從小坐到大的連晝覺得自己不擅長跟這種叛逆高中生打交道, 簡單說明了情況就想撤退。
沒想到一抬眼,看見叛逆高中生濃密的眼睫毛眨了眨,瞬間就眨紅了眼睛。
連晝一驚, 趕緊安慰:「別著急,你媽媽沒有確診的, 只是進去觀察。」
男生垂頭不說話, 只是默默地眨著眼睛,觀察室外明亮燈光映著他眼尾一點似有若無的水光,顯得整個人都楚楚可憐的。
連晝對此毫無辦法。
毫無辦法的她停下了腳步, 跟志願隊隊長發了條消息說有未成年人在旁邊哭,得到了隊長「守著他別讓他出事」的謹慎指令。
然後,她就陪著楚楚可憐的叛逆高中生在外面站了大半夜。
為數不多清晰的記憶就到此為止。
要說更多的細節,那是真的記不清了。
只記得自己一邊昏昏欲睡地不停打哈欠,一邊從南聊到北,漫無邊際地哄著身邊沉默寡言只會點頭搖頭的小男生。
三年之後再回想那一晚,燈光、人群、醫院消毒水的氣味,一切都已經模糊成陳舊的碎片,被淮城夏夜的風吹散在奔流不息的生活。
三年後還是在醫院,申城夏夜的風從只開一條小縫的採光窗吹進來,像帶著那個時空的回聲,緩緩吹向了病房內靜立的兩人。
曾經萍水相逢的美人就站在眼前,正抬手把鬢髮拂到耳後,笑眼如彎月。
「原來他沒有告訴你。」
短短几分鍾敘舊帶來的信息量過大,連晝頭腦有些過載,好一會兒,才恍恍惚惚地想:
他何止是沒有告訴,簡直遮遮又掩掩、密密不透風。
但這兩句不太方便說出口,她只能弱弱地問:「那司偕為什麼不告訴我啊?」
「不僅沒有告訴你,也沒有告訴我呢。」許惜君眼角的笑意更加明顯,「是不是你沒有認出他,他覺得傷心了?」
連晝的神色一僵。
這麼說的話……那可遠遠不止「沒有認出他」。
勉強算得上重逢的那一天,那一場季後賽的採訪,她可是看著司偕的臉、在幾萬人的直播間、無比清晰響亮地——喊出了「Morpho」的。
比重逢對面不相識更惡劣的是什麼?
是把他認成了別人……
「你可能不知道,」見她一臉扭曲,許惜君好心地解釋起來,「小偕他只是看著傲氣,其實小心思特別多,不能碰的,一碰就碎。」
說什麼一碰就碎,少爺他不碰也碎。
身經百鍊的連晝當然是知道少爺玻璃體質的。
但是知道也沒用啊。
她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鬼知道在她粗枝大葉無知無覺的磕磕碰碰里,少爺悄悄地被碰碎過多少次。
也許是見連晝久久說不出話來,許惜君笑了笑,沒再接著這個話題說下去。
她的視線落到連晝裹滿器具的右肩,關心地問:「你好點了嗎?我聽說你傷得特別重。」
連晝點點頭又搖搖頭:「我還好,沒關係,司偕呢,他的手還好嗎?」
許惜君垂下眼,柔聲說:「都是皮肉傷,本來不算嚴重,只是小偕他要打比賽,不知道手腕會不會有影響。」
說到可能會影響比賽時,她眉眼裡浮出幾分明顯的憂色,雖然很快就壓了回去,但連晝的心還是揪了起來。
不用刻意回想,昨晚司偕手臂的慘狀還牢牢刻在她的腦中。
硫酸的灼傷,玻璃碎片的劃痕,鮮血一片片湧出傷口,整段手腕紅得刺眼,現在想起來都還驚心動魄。
她越想越坐不住,訥訥地道歉:「對不起,司偕是為了給我擋傷……」
「我沒有這個意思。」許惜君也是一怔,隨即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小偕跟我說了,這件事本來就是因他而起。」
她起身倒了一杯熱水,遞給連晝。
「辛苦你再等一會兒,也不知道他去哪了,說是很快就會回來的,手機都沒帶。」
連晝接過水,抿了一口。
躊躇半分鍾,她鼓起勇氣開口。
「許阿姨,可不可以不要告訴司偕您認出我了?」
許惜君有些意外:「為什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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