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宋知蘊與她有八分相似的杏仁眼,亮晶晶濕漉漉的,秦雲瀾恍惚了下,竟神差鬼遣沉聲承諾道:「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呢,倒不至於讓一個小官員來頂罪。放心。」
宋知蘊聞言朝她燦爛一笑,就等她這句話呢。
此人身披黑袍,頭戴面具,身為明將軍最信任的下屬,按道理來說應該是個實打實的保皇派。
但瞧著她對京城眾人的輕蔑和那飄忽不定的行為,她竟看不透她的立場。不過沒關係,她也不是什麼好人,什麼保皇派,簡直就是個笑話。
若是把她拉到自己這方陣營就更好了。此人一看就和她一樣,是個天生的造反頭子。
造反頭子二號微微蹙了下眉,還是不能理解自己的反常行為。
不過一個小小的承諾而已,她自然會兌現,反正也用不了多久了。
她到時候攻進京城,把她那好弟弟的頭顱當球踢,順便問候一下她那些皇兄皇姐的後輩,處理些舊仇。
至於用什麼身負殘疾不能登基這類的話阻攔她,她冷笑一聲,誰攔著她誰就去死吧。不能登基?那她便殺得皇朝只剩下她這一個正統血脈不就好了,又有何難?
她唯一的孩子還那么小,還沒來得及多看一眼這個世界,就被他們給害死了,死前她都沒能見到她的最後一面。
他們憑什麼過得這麼舒坦,就該送他們下地獄陪她的羲和。
「將軍,將軍……」宋知蘊抬眸猝然望見她通紅的雙眼,小心翼翼地低聲喚了她兩聲。
秦雲瀾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將心底的暴虐盡數壓了下去,指了指桌前的那張地圖,沉聲道:「將你與澤蘭的計策改動幾分便好了。」
夜,軍營里鼾聲如雷,黑夜中無數隻鷹盤旋在軍營上或坐落在樹枝上,用喙啄著自己那硬朗的羽毛,放眼望去,它們閃著綠光的眼睛若隱若現,宛若地獄中的幽火,似乎要將靈魂一起吞噬。
一隻瘦小的鷹毫不起眼地飛進一個乾淨整潔的營帳內,許澤蘭盤腿坐在羊皮地毯上,身旁是一個巨大的牛皮書桌,其上凌亂擺著一些文書。
她抬眸看了一眼眨巴著眼朝她蹦來的鷹,莞爾一笑,抬起手揉了揉它雜亂的腦袋,將它一把抱了起來,拿起早就準備好的吃食放在它面前,而後輕輕鬆開它握緊的爪子,從中抽出一個紙條,將不久前書寫好的紙條塞進了它的爪子裡。
待一切都做好了,她雙手撐著腦袋,難得放空,靜靜地望著眼前的鷹覓食。
待鷹吃飽喝足之後,許澤蘭輕拍了拍它的腦袋,掀起營帳的窗戶,她抬眸望著這滿天繁星,淡淡道:「去吧。」
一隻鷹自由地在空中盤旋,在其他雄壯的鷹中絲毫也不起眼,它仰天長嘯,不知飛向了何處。
忽而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在營帳外響起,許澤蘭眼睛一眯,迅速拉起窗戶,正襟危坐在地毯上,一目十行地看完手中的紙條,面不改色地收進衣袖裡,捧著一卷書津津有味地看著。
哈薩雷頓掀起簾幕,迎面就撞上了如此恬靜的場景,他素來銳利的鷹眸不自覺柔化了幾分。
許澤蘭見眼前中人愣住的表情,還不意外對著他淡淡一笑,柔聲道:
「十王子,您來了。」
哈薩雷頓高挺的鼻樑下面部線條根根分明,硬朗而又不失稜角,鷹隼般的雙眸里琥珀色的瞳孔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沐浴過後的他卸下了盔甲,上身赤裸,長發飄揚,隨意散落到肩上,寬而結實的上身,窄而肌理分明的腰身,皮膚因長期暴露在風沙下,透著健康的古銅色。
許澤蘭笑意盈盈地欣賞著眼前美人出浴的場景,原本挺立的背脊軟了下來,懶散地對他招了招手。
連她都不得不承認,這位兩族混血的王子著實有幾分姿色,比她在京城裡養的那些男侍好上幾分,真是別有一般風味。
就是有些野,行事有些粗暴,不過沒關係,打碎骨頭訓段時間也是一樣的。
許澤蘭身為丞相從小養到大的繼承人,身邊又哪裡會缺人。只不過這些在她那丞相首嗣,狀元出生的光輝事跡下,這點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軍師,這麼晚了還不休息嗎?」哈薩雷頓大踏步朝她走去,一把將她攬入懷裡,粗糲的手掌摩挲著她光滑的臉頰,灼熱的氣息曖昧噴在她的耳旁。
許澤蘭一把拍掉他胡亂作怪的手,抬眸瞪了他一眼,冷哼道:「十王子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白日我要給你當軍師,晚上又要侍奉你,這事都堆在一起了,王子要不要給蘭娘一點補償啊。」
哈薩雷頓聞言哈哈大笑,重重揉擰著她頭上的黑髮,張牙舞爪的貓兒著實有幾分可愛。他低頭用鼻子嗅了嗅她脖頸處的香氣,沙啞著聲音喃喃道:「這不是蘭娘太過聰慧能幹了嗎,短短數日內便幫為夫處理這軍中的政務,不愧是本王子看上的人。」
「為夫現在就補償補償你。」哈薩雷頓猴急地咬上那一抹紅唇,順勢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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