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貼過去,抬頭望他,「您低些可好?妾夠起來勉強。」
「做什麼?」嘴上問著,但他還是依言躬身。
寧悠便伸手環住他脖頸,偎進他懷裡。
趙虓想問她這是何意,但或許是夫妻間的心意相通,不需多言,他幾乎立刻就明白過來。
清淡怡神的少女香盈滿鼻腔,懷裡的嬌嬌又軟又綿,鼓脹軟彈的兩團貼著他胸口。被她抱著、摟著,他心神蕩漾、幾乎要醉了,情不自禁地擁緊她,將她柔若無骨的身子密不透風地壓向自己。
這片刻,腦海里平靜下來,只剩下她,其他的什麼也忘了。
好半晌,寧悠覺著自己的腰快被他壓斷了,略有些喘不上氣,只得出聲問:「殿下心情好些了沒有?」
他沉沉嗯了聲,但好似並沒有鬆開她的意思。
她只好道:「殿下,妾的腰有些酸……」
他才鬆了手,意猶未盡地直起身來,大掌在她臀上拍一下,「讓抱也是你,不讓抱個痛快也是你。」
「夜裡頭再讓您安安穩穩地抱著盡興。」
趙虓嗤一聲,又辦不得事,光是抱著算個屁的盡興。
寧悠望著他道:「妾是想跟殿下說,往後還需仔細珍重著,不能總這麼地生氣、動怒了。您是藩國之主,上要為國盡忠職守,下要對百姓殫精竭慮,您的身子不只是您一人的,有多少臣民盼著您安康,又有多少宿敵因您安好才忌憚?您萬不能為這些小事氣出什麼病來,壞了根基,往後這藩國的重任還有誰能來扛呢?」
她之所以提醒他這番話,是因她念著,他這脾氣十幾年如一日地如此,年輕時尤其氣盛,動怒發火是家常便飯。即便年歲漸長,能沉得住氣了,城府深了,也只是不顯山露水罷了,心裡頭那火憋著,更傷身體。
現在看是不覺著怎麼,身體也還硬朗著,但到了四十來歲就漸漸有了不少痼疾。
後來他再一動怒,胸腔總錐著疼,別的毛病更不必提。打仗這麼多年,膝蓋、肩上好幾處落下的舊傷,一逢變天就疼得厲害。到了南方濕氣重,更是畏寒,關節刺痛,得每日拿藥酒搓著才勉強好些。
總而言之,大小毛病不斷,這都是年輕時種下的苦果。
如今既然有重來的機會,那她悉心照顧之餘,對這種得靠他自己改變的壞習慣,也得硬著頭皮地勸勸。
他聽完倒很是痛快地應了:「知道。」
也不知是怎麼個知道法,也不知他這是往心裡去了沒有,但不管怎麼,有個態度也行。
她便溫婉笑笑:「殿下知妾心意就好。」
他一想,道:「今兒過節,等會兒讓人把四郎叫來,我跟他們稍微聚聚就去陪你,晚上咱們一家人也一起吃頓團圓飯。」
「好。」她歡喜地應。
又抱了她一會兒,他心情暢快了,也就回了前頭。
晚上,趙虓在前廳里設宴招待群臣,另一桌子則擺在了壹心堂,因是自家人團聚,菜式也相對簡單些。
正是十五的夜,暮雲收盡,銀漢無聲,一輪滿月懸在半空,宛若玉盤般皎潔柔亮。
寧翊還沒過來,此刻寧悠一個人站在庭院裡,望著墨藍的蒼穹之上,想起父親和已過世的母親,阿姊和大哥來。想起一家人在僉德時,十五的夜裡,歡笑著圍坐在一起賞月、吃元宵。
五歲不到的她,應該不曾想過,那竟是自己度過的最後一個闔家團圓的節日了。
按著現在的日子算,她也才不過與父親分別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可那一場似幻還真的大夢醒來,她卻覺著與父親已天人兩隔一般遙遠。
前世,她最舍不下是孩子,最留戀是趙虓,最感到愧疚對不起的便是父親。
正德二十年父親去時,她陪趙虓正在北伐的半途。信送來時,父親已病重,哪怕她晝夜兼程地趕回去,還是未能見他最後一面。自嫁到冀地,十年間她們父女相見的次數可說屈指可數,更不要說為人子女盡孝贍養。
父親走後,她悲痛欲絕,仿佛這世上她與死亡之間已沒有了阻隔。食素守孝三年,這三年裡身體也是每況愈下,以後終究熬到以為可與九泉下的父母親重逢時,醒來卻又是一個輪迴。
可即便重來,她亦是有心無力,她們父女能相見、相伴的時間又能增加多少。她是邊塞的王妃,註定了難以回到京師與家人團聚。唯有時刻仰望這輪圓月,向千里之外的親人遙送這份思念吧。
第18章 度佳節短暫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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