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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有些擔憂皇上的心偏向了老三趙虓。

其實今上偏愛老三這事,大臣們只要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但偏心歸偏心,父親對兒子的疼愛罷了,那就代表了他有可能廢黜趙麟,改立趙虓為太子嗎?

可能性不大,但丁泰覺著也不能放任不管。

他便聯合了其他幾位太子府屬官,馮必清、陳康安、魏秩等,三不五時地在趙晉柏耳邊勸上幾句,什麼不可厚此薄彼,不該偏袒冀王而薄待其他藩王等等,諸如此類。

趙晉柏起初不愛聽,還大發雷霆令他們不要插手他的家事。但文官集團巧舌如簧,偏就是有這樣潤物細無聲的本事。

時間一久,趙晉柏也開始反思,自己是否對趙虓確實太過寵溺,以至過分,引起了群臣的不滿?這並非小事,如果朝堂生怨,恐怕動搖國之根基。

更何況,他並沒有廢長立幼把趙虓提拔上來的打算,老三軍事才能卓著,還是讓他留在該留的地方為好。若寵之過甚,他亦擔心他有非分之心,是該適當打壓一下了。

於是趙虓的這一波上表和請賞,趙晉柏壓著一直沒有答覆。恰好他又病了一場,更沒功夫顧及此事。直到次年開春,他才象徵性地給將領們予以封賞以示重視和肯定,對趙虓卻是只有口頭表揚,沒有任何實質獎賞。

彼時,趙虓已帶著寧悠和兒子早回到了順安,聖旨送回來,宣讀完以後,趙虓心中很是不滿。

但他面上還是穩著,什麼也沒表現出來,反而是演出一副大大剌剌渾不在意的模樣,笑著令王淮好好招待送旨來的欽差杜元章。罷了,又拉著老杜大聊特聊此番作戰如何艱辛險難,父親對他器重,他不敢絲毫怠慢,如何厲兵秣馬、枕戈待旦,至生死於度外……

老杜也是個實在人,被趙虓一通繪聲繪色的忽悠,聽得就差潸然淚下了,連連感嘆:「殿下不易啊!」

趙虓於是也順水推舟地說出早準備好的說辭:「為我大靖盡命,我當鞠躬盡瘁。」

送走杜元章,趙虓並不知道他會不會把這些話轉給父親,但不論如何,他心裡頭是很不痛快的。

下晌他去了世子所陪兒子,寧悠見他進門時臉色不大好,只是看見她和兒子,才掩去了些,強作些笑容出來。

寅兒打生下來就胖乎乎的,這月份已比同齡的孩子壯實,跟個小老虎似的,能在榻上爬兩圈都還有勁兒。寧悠總拿著小鼓和小瓷馬逗他,他聽著聲會高興地爬過來,伸著手要夠過去自己玩。寧悠遞給他,小鼓略沉,他自己還握不太住,抓一下就掉下去,他嘴裡便氣鼓鼓地咿咿呀呀起來,不知咕噥什麼。

他這陣子最是好玩,圓頭圓腦地懵懂,總惹得她心愛不已。

趙虓更是一樣,一進門便坐在榻上逗弄起兒子來。他最喜歡拿小馬演打仗作戰,逗寅兒來抓,待他爬到跟前來又躲開,每次急得小傢伙扎著手拍他,他便樂得哈哈大笑。

第42章 空歡喜 賞賜全無

父子兩個玩樂半晌,寅兒便給他逗累了,眨巴著眼發懵,沒多大會兒竟趴著睡著了。他便將兒子翻過來讓他躺好,替他整了整圍涎,蓋上小被,在旁邊撐著頭,看著兒子的睡顏出神。

方才的歡聲笑語一下子沉寂,寧悠便見他面上的笑意也淡了,目光是落在寅兒身上,卻沒有焦距,顯然是懷著心事。

她挪到他身旁去,拍拍他腿,「寅兒睡了,您要麼也回房歇上會兒去?」

他坐起來,摟過她的肩揉了揉,「無事,再陪陪你們。」

「晌午的聖旨說什麼了,叫您今兒心情這般不好?」

他乾笑了聲,似不想提這茬,只沒頭沒尾地念叨了一句:「聖心難測啊。」

寧悠實在不明所以,想說要麼別觸他霉頭了,可自己猜測半晌卻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是硬著頭皮詢問起來,到底是為何事。

他道:「這一回這麼大的戰功,你知道父親賞了我什麼?」

寧悠等著他往下說。

「一紙封誥。」

寧悠也是有些啞然,「除此以外,竟什麼賞賚都無?」

「是無——噢,漏了,這不是賞了承旨司墨寶一份麼。大約是叫我裱起來掛到牆上,若底下人管我討賞,我便對著瞧上一瞧,讀上幾遍,可有類似望梅止渴,畫餅充飢之效吧。」

他雖未明說不滿,可話里話外已然都是嘲諷。

寧悠怎不能理解他。辛辛苦苦作戰,到頭來什麼賞賜沒有得著,口頭稱讚哪抵得過金銀來得實在?更何況這手底下十幾萬冀軍可都是在等著賞錢的,若是這回白幹了這麼久,軍心多少也會受到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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