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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疼得一抽一抽,父親每每落下一尺,她的身體便痛得一緊。

「衣衣,也不怪你爹生氣,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呢?」母親伏在桌上哀哀地哭,不忍看衣衣挨打。

「媽,您幫人洗衣裳貼補家用,我給人奏琴,有什麼不對呢?」衣衣的話剛一說完,父親氣得下了最大的力氣往她的臉頰打去,「啪!」「啪!」半寸厚的戒尺,竟被打斷了。

顧衣衣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火麻麻的一片,嘴裡有濕濕熱熱有些些鹹的東西往外淌,眼裡全是金色的細線在飛舞,父親接下來的話飄渺的如天際傳來:「你這個丟人現眼的東西!你沒臉跪在祖宗面前!滾出去跪著!」

她是被父親拎著扔出去的,跪在青石板上,寒冬的潮冷從膝蓋的縫隙里一寸寸的往她的骨頭裡鑽。那天也是這樣青白青白的,到了夜裡下了好大的一場雪,等母親嚎哭著求父親允她進屋時,她已是雪人一般了。也是自那日後,她便落下了畏寒的癥結,身子虛弱,比常人怕冷,一點也凍不得,不然便是一場大病。

臥室里的琺瑯彩電話響了起來。

她都快睡著了。閉著眼,揮動著臂膊朝床頭櫃摸索,好不容易才夠到聽筒,拉到耳邊,說道:「你好,這裡是莫公館。」

「適才凍著了沒有?」莫先生的聲音,他輕輕說:「身上難受麼?」

「…沒有。」

莫先生笑著,語氣里有明顯的:「別誤會,火車晚點,怪無聊的,所以打通電話,拿你解悶罷了。」

衣衣緩緩道:「莫先生,您待我不薄,我想了想,還是等您回來,當面好好告別了再走。」

莫先生頓了頓,卻又壓低聲音笑道:「好,你還算有那麼點人心,等我回來你可別不走了。」

「才不會。」顧衣衣從齒縫裡擠出這句話來。

「你真的要走?」

「我討厭你。」衣衣斬釘截鐵,將臉縮進毯子裡。

「衣衣,早上的話雖是氣話,我也不該那樣說的,等我回來認真向你道歉,好麼?」

「不必了,我不是為這個。」顧衣衣翻身,將臉緊緊的埋進枕頭裡:「我和你在一起,伺候你,不過是被你弄得沒法子。」

可是莫先生看不到她羞赧的神情動作,只聽她厭煩惱怒的語氣,又聯想到她平日裡待他也總是淡淡的不在乎,亦或是避之不及,便以為她此刻是言出肺腑。

顧衣衣說罷只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見那邊久無聲音,便小聲地問:「你掛電話了?」

他如夢初醒:「哦,沒有。我一直以為你待我是有幾分真心的。」繼而溫柔如常:「火車要開了,再見罷。」

「莫先生!」她搶了一句,可是不知如何解釋,只好輕輕道:「南京,我昨天聽汪太太說,日本人要去轟炸的。」

莫先生輕輕地說:「好,我會保重的,你也保重。」

電話掛斷了,顧衣衣一直沒將話筒放回去,仍是貼在耳邊。

她剛搬進莫公館的時候,莫先生帶她去匯吉銀行總經理的府上做客,總經理的太太送了一件西式內衣給她。晚上她對著鏡子試,卻不知道怎麼脫下來。她在屏風後害羞地喚雀喜,像是小賊在夜裡呼喚同伴,又不欲引得旁人前來。

「怎麼了?」莫先生自然而然地繞過屏風,與她並肩立在鏡前。

「不要看。」她的耳根通紅一片。那西式的內衣,不但不將胸前掩起來,反而還要推上去,這可真叫人難為情。

她慌忙地抬手捂他的眼睛。他嘴角微笑,任她捂著。他的手卻輕輕繞到她的後背,一瞬間便解下了。

「很簡單的。」

她的手輕輕放下了,他笑著睜開眼睛,可見到她臉上是失望與震顫。

她還赤露著身體,卻一點也不羞怯,只是傷心:「你閉著眼睛都會解,你解過很多次了,是不是?」

「衣衣。」莫先生有些尷尬,將她攬入懷裡。

莫先生吻她,她覺得他一定也會這樣吻別人,也會這樣瓮聲瓮氣地安哄著說:「胡思亂想,是掛鉤嘛,又不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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